明天就是朱由检的登基大典了,时间虽已很紧急,可魏忠贤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着急之意。相反,魏忠贤倒是明显露出几分轻松之色。
登基大典的准备早在天启皇帝病危之时,就开始预作准备。有万历四十八年的两次大典打底,宫中和外廷现在都还有足够经验的老人坐镇,大典准备的非常顺利。
至于礼部挑起的丧仪之争,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罢了。
礼部官员挑起丧仪之争的目的,魏忠贤早已看的分明。
官员们不就是想看看陛下对信王殿下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吗?
魏忠贤没有提前制止礼部官员挑起争论,也是想借机看看信王殿下的真正态度。
魏忠贤其实已经做好信王殿下为陛下服‘齐衰’的准备。毕竟,信王殿下只是陛下的弟弟,而不是他的儿子,服‘齐衰’才是应有之义。
礼部官员中支持信王服‘斩衰’的,所持的也只有‘臣为君服’这一项拿得出手的理由。
臣是该为君服斩衰。
可信王即将登基,又怎能真的将他视之为臣。这些礼部官员发起的丧仪之争,真的暗含了很多的意思。
只是,礼部上报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信王竟然会坚定要求服斩衰。
信王的态度让礼部官员由辩论升级成了的激辩。最终,魏忠贤不得不出面镇压。再让礼部争论下去,就要影响大典的顺利举行了。
不过,信王殿下对陛下的兄弟情深,以及对礼部官员争吵的无奈和明显抗拒,让魏忠贤心中很是开心。
信王殿下,哦,不对,现在应该要叫陛下才是。
陛下对陛下,哦,是信王陛下对大哥的感情,似乎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信王陛下心中既然有着陛下很深的影子存在,那他魏忠贤的位子就还能安稳的多坐几天。
例行公事的询问着典礼的各项安排,魏忠贤嘴角微微上挑了那么一丝。
“嗯,以往信王陛下保熊廷弼的意思非常明显,而陛下似乎也没有明确要杀熊廷弼的意思。熊廷弼是完全可以留下。”
一边听着各处对典礼准备的回报,魏忠贤一边想着现在最棘手的一件事。
“熊廷弼可留,可那些东林党人,杂家是否该请示下信王陛下,再做处置。毕竟信王陛下也曾保过杨涟等人?”
魏忠贤嘴角重新耷拉了下来,眉头也开始向中心聚拢。
“督公,这是礼部刚呈上来的新拟年号。”
随着叫声,刘若愚从门外匆匆冲进来,打断了魏忠贤的思绪。
刘若愚一边恭敬的递上一本摊开的奏章,一边小心谨慎的解说:“督公,礼部一共拟了四个年号,分别是乾圣、兴福……”
刘若愚话未说完,魏忠贤已伸手一把抢过了奏章。
登基大典这最重要的一项总算补齐了。不过,年号还需信王陛下钦定才是。
“你下去吧,”魏忠贤淡淡的说道:“年号,杂家这就去请陛下圣裁。”
说到陛下两个字,魏忠贤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浓浓的忧伤。
从此后,陛下再非昨日的陛下了。天启以即将逝去。
魏忠贤手中那摊开的奏章上,四个年号整齐排列着。最后一个年号字迹清晰、笔画圆润的赫然写着——‘崇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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