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顿住,隔了几秒才说:“你在那等我,我就来。”
我叫他:“东霖。”
“嗯。”
“你不要来了,你到我也走了。”
电话里又是长久的寂寂无声,终于他问:“你不想见我?……为什么?”
“你爱我吗?东霖。”
他又不说话。
“你无法回答吧。”
是的,他无法回答。
“你也知道你不爱我吧。”
他无法反驳,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我们就这样吧,你不要来找我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电话又响起,我没有接,按下了关机键。
站起身,我向广场外走去。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水溶溶的,水溶溶的月亮,水溶溶的街灯,水溶溶的草坪。
东霖再不会找到我,他除了我的手机号,别的,他一概不清楚。
他想到过有要找我的一天吗?
也许,以前的他从没想到过,所以,他才从来不关心。
那个四月
早上七点,我出发去机场。
临出门前,我对着手机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机?从昨天晚上挂掉东霖电话那时起,它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这个电话,打的最多的会是谁?那一定是想找我的人和想对我倾述心事的人。现在,这两个人就是东霖和莎莎。
他们的电话,我都不想接。
我不想和东霖拖泥带水,除非他爱我,否则只能徒增伤心;我也不想做莎莎的恋爱顾问,那对我无疑是折磨;我退让,是因为我知道东霖爱的是她,但我还没有坚强到可以忍受倾听她和东霖的故事而不受伤害的地步。我仅是个凡人而已。
而不接电话的最好办法,就是没有电话。
还有,带了电话的我,或许会止不住的渴望听见东霖的声音,要想抵御这种心魔,最好的办法,也是没有电话。
就像谢丰说的,我是在逃跑。既然是逃跑,那就让我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好了。或许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回归了原位,一切也都明朗了。
我把手机留在了家里,让自己做了一回不被现代通讯羁绊的自由人。
其实不是很久之前,没有无线电话的人们活的也很正常,甚至更富于幻想。因为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于是,必须在心里描绘,这份浪漫与期待,又岂是当下享受现代文明的人所能体会的?
这样随时随地让人无所遁形的电话,或许是当代人的桎梏。
在空中飞行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我站在了上海的蓝天下。
晴朗的的天空,几片雪白的云,初冬的暖阳,仿佛儿时母亲的手,它轻轻地抚着我,那么的暖,让我忍不住的思念起她。
可她离我那样的遥远。我已经四年没有见过母亲,只能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即使今天的我,也是个母亲,可在她的面前,我永远是那个让她放不下心的令她操心的女儿。
一走出机场的甬道,接机的人群中,我就看见了表姐欣兰和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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