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粒属实给气笑了。
她心里琢磨着不与秃头论长短,然后自己顶着明晃晃的光头发问:“别打岔,到底什么猜想?”
念无相对身而立,憋出一个字:“等。”
谷粒:?
我看你有点什么大病。
但她也没催和尚,借着这个发呆对视的功夫,倾身往窗外鬼鬼祟祟打量,发现东边院子里已经落了灯火,才勉强安心下来。
谷粒回头,顺手阖了木窗,将室外一应长空修竹掩住。
念无相不知何时已经落座,一张茶台,他端正坐在左侧雕花太师椅,推了杯清茶,示意谷粒坐在另一边。
谷粒大马金刀地坐下,喝了一口,先是被蛰得捂住唇,继而觉得淡出个鸟味。
忍不住唾念无相:“我请问你放了几颗茶叶子?”
念无相品茗的姿态不改:“一颗。”
谷粒:?
她不信邪地拽过茶壶,掀开茶盖,只见蒸腾热气散去,茶汤白得像水,其间飘荡着一颗舒展又可怜巴巴的茶叶。
也不是什么上好的灵茶,鹤鸣山域内,灵田里随处可见的普通茶种。
谷粒叹为观止,看念无相的眼神都变了:“我说好歹你如今也顶着我这张脸,不至于一口茶喝不起。”
说完,阔佬谷粒还嫌指示不够明确,探出半个身子,右手伸到念无相腰间摸索起来。
念无相神色微动,默不作声地绷紧了全身:“找什么?”
谷粒半点不讲究,没找到想要的东西,顺着腰带就要往里探:“我芥子囊啊,里面有药谷谷主寄给我师祖的大绿袍,拿给你喝。”
念无相听着这茶名嘴角抽搐,分明不想喝,却还是忍住了,闭口继续放任谷粒肆意。
他明明很清楚,芥子囊已经收进了袖筒之中。
谷粒头一次觉出,这和尚的身板太过刚硬,不够柔软,因而隔着茶台再的动作都成了僵硬的高难度表演。
于是,她起身,走到念无相面前,半俯下身,从腰间胸口,顺到肩前袖中,一把抓住念无相的右臂托起,扯着大袖,想将东西从里面取出来。
念无相还是没有动作,有那么几分乖巧柔弱六师妹的意思。
他在谷粒低头间隙望向直棂窗。
那窗没关严实,被风吹开透出的一丝缝隙中,可以看到容茂鹤正对窗缝,憋着一身脾气立在院中。
他是不想太难堪,等着两人主动出去给个解释。
念无相垂眸,似笑非笑,指尖点了点谷粒臂膀:“看外面。”
谷粒双手撑在他椅壁上,一副将人圈在怀中的姿态回过头,与她师父来了个深情对视。
谷粒吓得差点没坐在念无相身上。
容茂鹤见自己终于被注意到,冷着脸通过这缝隙传达怒气值:“给你五秒,出来。”
谷粒哪用得着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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