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她猛然惊醒,如银瓶乍破,有什么东西狠狠敲上心弦。
余光里, 念无相的心魔懒散邪笑着,似乎在问她“这人是要五马分尸,还是生吞活剥了”。
谷粒忍不住笑了一嗓子。
原来, 心魔竟然还有看家护院的功能。
……
头痛欲裂,谷粒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就见念无相满面忧虑,一手附在她腕上,有一丝金线在两人之间流淌,被她扯着拦住,才悄无声息收敛回去。
念无相轻声道:“佛子总算醒了。”
谷粒皱眉扶着太阳穴,看向念无相,轻轻弯了弯唇:“让师妹担忧了。”
她转头又连声安抚身旁几位长辈:“衲僧无碍,不过是被这位偷袭搜取了识海深处的记忆,托楼宗主的福,衲僧还算是想起一些陈年旧事。”
念无相听到这话,不由眉心一跳,但看谷粒似乎没有在此摊开说的打算,索性压下那股燥郁,重新垂下眸子。
弥严尊主与廖长老松了口气,寂然和尚却笑得有些勉强。
毕竟他半步飞升之境虽然受损,却到底也算是“落花生”,谷粒一睁眼他便察觉到了迥异。
她这不仅是想起前世的旧事,恐怕还取回点什么东西。
寂然感应到差别最大的就是气息。
他佯装无意,看一眼念无相,但见对方也没反应,最终选择缄口不言。
谷粒借着念无相的搀扶起身,走到楼观山面前,一脚踩上去,踢了踢:“楼宗主还需要装死?”
禅宗的两位大为震惊,看弥严尊主一副想要上前阻拦的样子,寂然淡淡摇头。
识海之内究竟发生何事,他大致也能猜到。既然楼观山敢对这位出手,便要做好事败之后被她拿下的心理准备。
谷粒见人不动,又伸脚踹了楼观山胸膛两下:“睁眼,楼宗主既然问完了,衲僧也有话要问。”
楼观山咬牙切齿。
他并非不想动,而是刚才以命动用禁术,拼尽全力孤注一掷,如今已经是半个死人,入不入魔,回不回话,都没有什么区别。
但被眼前这妖道侮辱,楼观山确实十分不爽。
他把眼睁开条缝,冷冷睨着谷粒,又看一眼念无相,开口时嗓音沙哑的好像含了一口沙在喉间:“得意什么,就算……再来一次,你也逃不过死路一条。”
楼观山说完剧烈咳嗽起来,不是因为禁术的反噬,而是念无相一脚踹上他的脸,将人整个压得侧过头去,又顺着向下踩准了喉结。
楼观山口中便开始狂吐鲜血。
谷粒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弥严尊主看一眼事不关己的寂然上座,叹一口气,对念无相双手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谷小施主,楼观山已然生机全无,不如罢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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