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路上,不论刮风,亦或下雨,他总能寻着各种由头,抱着床薄被,蹭到她屋门口,半夜叩门。
但凡她一有不允的苗头,就干干脆脆的卷着铺盖,将自己裹着,倚着门扇,假寐。
只要有旁的女子恰巧经过长廊,他便委屈的顺着门沿一点点滑下,似无意般的露出些许香肩,音色慵懒轻颤,尾音一转三绕的直呼冷。
若她无动于衷,他便立时敞开衾被,穿着身白色,将纤长劲瘦腰线,描摹的极是秀色可餐的寝衣,浑身欲遮半掩的,暴露在那女子视线下,引得她垂涎。
分明的挑战着她心头怒火。
可即便每每都是如此,她却仍依然无法放任旁人去窥见他的身躯,在旁的女子接近他,试图伸手刹那,她总会被逼的打开屋门,将人拉进屋里,将人呵斥一顿后。
看着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滚到榻上,拽上她手腕,在薄纱笼里透出的晕黄微光下,微抬起微微泛红的桃花眼,小意温柔般的低声讨饶。
这样无甚趣味的往复循环,他却仿佛乐此不疲,也莫名的令她无可奈何。
许攸衣轻叹口气,微眯着瑞凤眼,心头不禁浮上丝警惕,“你这才上船半日,半块点心都未入口,如何能吐成这样?”
“大人。”
容色桃花眼沁着层水意,眼尾轻红,蹲在角落,委委屈屈的扯住她袖摆,“容色,容色难受,大人……”
许攸衣凝着他因不适,而微微敛起的眉眼,心头蓦地浮上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她双眸微微轻颤,有些紧张的微卷了十指,紧接着连语气都带上了丝异样,“你,你这半月,可有,可有服用汤药?”
“无”,容色莫名的眨眨眼,虚弱了声息,只一心想赖进许攸衣怀里,缓解这满头的晕眩。
他指尖微颤着,趁着她近前,伺机环住了她腰,微阖上桃花眼,几乎下意识做好了被她推开后,挣扎勒紧的准备。
未曾想鼻息间馨香萦绕,许攸衣竟一把拥住了他,双手穿过他肋下,将他抱了起来!
容色双目微瞠,眼中似是惊讶,又似是无尽欢喜,几近耳鬓厮磨的擦过她下颌,贴近她颈窝,被她牢牢缚在怀里,走向锦褥绵软的床榻。
“阿,阿姒……”
正当他沉浸着,以为身在梦中,试探着唤她名讳时,许攸衣忽的低头,抵在他发间,用从未有过的轻言细语,几近缠绵的吹拂过他耳畔,“不要怕,我在。”
然后,他眩晕着,晕乎乎的看着眼前兵荒马乱,看她几分生涩的握住他手,手忙脚乱的吩咐人去请医师,又问他身子还有哪里不适,这几日可否吃了绿豆,薏米,这些性凉的食材,是不是近几日时常有晕眩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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