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容郎君,你在说什么傻话?簪缨世家,岂会有这样的疏漏,难不成你以为那阖府的仆役侍卫,是养来做摆设的么?”
容色垂下眸光,袖下掌心微拢,“那倒是容色唐突了,竟不知这忌讳,还望三郎君莫要见怪。”
“这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总归是私底下的话,我不说出去,旁人如何知晓,倒是容郎君,可莫要犯痴了。”
宋三郎嗔怪的看他一眼,染着丹蔻的手抚抚鬓发,笔直了肩背,一下又是那个端庄仪态的美貌郎君,“我这仪容怕是见不得客了,素秋,你领着容郎君去席上,仔细着照顾,莫要怠慢。”
“诺”,名唤素秋的侍儿走上前,揖了揖礼,走到容色身后,敛目低腰,“容郎君这边请。”
“容郎君只管去,我梳了妆就来。”
宋三郎浅笑着,姿态依旧说不出的妥帖周到,注视着容色离去。
“郎君,许女君带的这位,像是有些不简单,要不要奴去查查他?”
梳着髻的侍儿弯了腰,将一角绣着梅花的帕子递上,神情恭敬。
宋三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将帕子揭过,拭了拭掌心,“不必,来者是客,许女君会不高兴的。”
“他真这样说?”
许攸衣趁着众人胡闹玩笑间隙,借口更衣,迈到了僻静处,听了黑衣人禀报,凤眸微敛,微踱了几步,“宋三郎倒是沉的住气。”
她转过身,忽而神情微顿,“双生子?宋家没的二郎君,莫非……”
河州宋家早年门庭兴盛,那时宋三郎出生时,据传时辰极巧,就在宋二郎诞下后的一盏茶功夫。
因这,当时宋家那位仙逝的主君也连带着有几分疼他,不仅将他从妻主的通房那接来,还扶那通房做了侧侍。
此举可谓是在世家后宅里,破天荒的一遭,竟有主君,上赶着宽容大度,给自己添堵不说,还在自己有子顾不过来的时候,将庶子养到了膝下,不得不说贤惠到了极致。
各府主君虽暗地里笑话,明面上,生辰礼却都是备了双份,话里话外的夸他。
日子一长,两位小郎君年纪渐长,自下地走路起,便总是一处玩耍,可下人们眼里,却是门清,待两人的态度,自然不一样。
各府郎君们随着开蒙学礼,平日过府,明里暗里,也显出不同来,对着宋三郎,渐渐姿态端着,慢慢疏远起来。
这一切,别说宋府,就是其他世家宴席上的下人仆役都看出了端倪,这素日迎来送往,也就刻意只紧着宋二郎。
直到一年乞巧节来临,宋二郎不甚落水,芳魂逝去,宋三郎的处境才幸运的有了好转。
宋家主君伤痛难耐,干脆将宋三郎名正言顺的养到了膝下,自此族谱上宋家大房没了庶子,只有嫡子宋三郎。
便是宋家主君仙逝,也无人再撼动他的嫡子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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