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唯有苦笑。这些问题,敏心也回答不出。好在,容心她也不需要旁人来回答。
“子绣他……是很好的,可惜他姓温,我姓徐。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们两个只是寻常人家的儿女,将来成亲后,是不是也会和我在西境见过的那许多平凡夫妻一样……”容心喃喃道,“七妹,你知道吗,我一直,一直很想念西境。”
那个她出生的地方。
“七妹,你呢?”容心靠在敏心身上,那天然清艳的美丽面容上有着淡淡轻愁。
敏心想了想,招手唤来秋雁,低语了几句。
随后秋雁很快回来,递上了一支长箫。
敏心低笑:“随解先生学乐这么多年,一直听六姐你弹的琵琶曲,今天不如就听我吹首曲子吧。”
容心展颜:“好呀。”
这把小叶紫檀木箫敏心已用了多年,连木纹都摩挲地淡去了。敏心将箫抵在唇边,微微吹气,低沉呜咽的箫声就弥漫在了天地之中。
乐曲沉郁悠扬,含蓄婉转,说不完的顿挫意气,道不完的相思情谊,荡漾在云间月,听得容心不自觉潸然泪。
她吸吸鼻子,翁声道:“七妹,你吹得真好听。”
敏心微笑,停了吹奏正要答她,不远处幽远亭台间忽然一道清脆笛声如山野云中闲鹤一般飞出,高昂处是鹤飞高峦,迎风展翅,低婉处是徘徊游冶,悠然自在,缠绵时是交颈共舞,呜咽时是鹤唳云间。
一曲将毕,那吹笛者竟用竹笛拟了声鸟鸣,便如鹤飞还巢,旋即干脆利落地停了来。尾音收得极漂亮,但余音袅袅,久久不散。
敏心听得发怔。
容心伸手戳了戳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这吹笛人,是谁?”
无怪容心有此疑问,实在是只要粗通音律的人,在场都能听出,方才这笛声完全是和着敏心吹的曲子来演奏的。
这是谁?
只有敏心自己知道,方才她吹的曲调,并不是什么名曲或古曲,而是随性吹出的,可这人,竟和得近乎浑然天成。
被容心这一问,敏心才似如梦初醒,她连忙出了亭子,循着乐声响起的方向张眼探寻着。
只是月色虽亮,但终究不及日光,只能看到一片墨色的树林房屋。
敏心不禁有些失望。
容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已无酒醉的迷离,而是带着她一贯清醒时的活泼:“为什么不去看看,到底是谁?”
敏心猛地回头,正好对上她含笑湛然的眼眸。
因是在自家庄子里,敏心容心二人都很放松。秋雁打着灯笼为两位小姐照明,容心挽着敏心的手,一路循着溪水的上游慢慢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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