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微讽:“怀胎尚且要十月才能分娩,黎家长孙的生母听说是黎公子的婢女。那武定侯夫人杨氏到底是知道, 还是不知道呢?”
关氏叹道:“也是我想岔了。巧娘已是这样了, 不指望着她什么,而我见了敏姐儿便觉得喜欢, 心下便想着要为敏儿多打算几分。这黎公子被那武定侯夫人说得花好稻好的, 哪知黎家竟是一团烂账!嫡妻还没过门,就养下了庶长子,这般人家, 哪里配得上我们敏儿!”
敏心听到这里才明白几分。她倒是镇定, 反过来还安慰江氏和关氏道:“左右那武定侯夫人不过只是上门提了一嘴,一没请大媒二没换信物,这家人便是生了十个八个的,又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江氏和关氏对视了一眼, 对敏心道:“我也是这样劝你舅妈的。只是她虽性子急, 但有句话说得没错, 你翻过年便十六了,纵使依着燕京风俗, 也该定人家了。”
敏心有些啼笑皆非:“话是如此,可也不能逮着一个人就捆过来和我成亲吧?”
江氏喟叹。
几人正说着话,江华秋从外头回来了。
关氏赶忙上去服侍他脱下大衣裳,问道:“老爷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江华秋脸色奇怪,犹豫了半晌才慢慢道:“今天老爷子叫明秋来送了口信,说是请我们明日回去吃饭。”
江氏挑了挑眉,嗤笑道:“他这是做什么样子?”
关氏试探着问:“难不成,是那姓苏的从中作祟?”
江华秋很是疲惫,似是累极,说了这个消息后简单地和敏心打过招呼后便回房休息了。关氏赶着跟在他身后也离开了。
剩下敏心和江氏对视了一眼,敏心看到江氏毫不在乎的神情下的急切,轻声说:“您也别急,外祖父叫我们去有何事,明日便知道了。”
江氏沉默了片刻,勉强笑了笑:“从小到大,除了你外祖母还在的时候,这恐怕是他第一次想起来还有我和你舅舅这两个孩子。”
敏心虽是丧父的孩子,但她能从婴孩时期残留的破碎的记忆,以及身边人的言语中,清楚地知道她的父亲是爱她的,只是天不假年,叫他英年早逝,父女两隔。而江氏,外祖父江慈年虽还在世,对于江映秋来说,却不如不在。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抚慰江氏从童年起就受伤的心灵,只能默默地上前,伸出手臂紧紧抱着她,如同母亲哄着小婴儿那样轻拍着她的背。
第二日,敏心一行人乘着马车来到了江府。
早有侍从在门口等候他们。
进到厅堂,敏心发现江慈年已经坐在了上首处。见到这一群儿孙到访,江慈年简单地做了手势,示意他们坐下,互相客气地问候过一遍后,他便让大家都动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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