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措地看着父亲摔了筷子,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四周好像突然陷入了黑暗,密闭的房间只有她头顶上的吊灯散着诡谲的光,布满菜肴的四方桌旁就只剩了她一个人。
隐约听见了细微的啜泣声,她猛地抬头,面前突现了一个硕大的镜子,里面倒映着的人影赫然是她自己,她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触到温热的湿意。
她恍惚地看着指尖上透明的泪珠,似乎还折射着吊灯的光,那点黄光渐渐褪成猩红,像是血液奔涌而出,她没有丝毫痛感,却被吓得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撞上一堵人墙。
她回过头,那人一手捂着腹部溢血的伤口,洁白的衬衣大半都沾了血迹,浓得化不开,偏生嘴角还带着勉强的笑意,似乎这样真的能安抚她的恐慌。
“你先跑出去……”
“邹韵……”
“我爱你。”
是于铭泽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她猛地惊醒,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喘着粗气牵连着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眼角的湿意顺着她坐起身的动作滑过脸颊,陷进了衣襟。
周靳就坐在床边,心知她定是做了噩梦,揽着她瘦弱的肩抱进了怀里,手掌抚过她的脊背,他一遍一遍地重复,“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就像回到了之前绑架案后她在病房调养的日子,对任何异样的声响都草木皆兵,每天从噩梦中醒来都是常态,他不敢开口问,害怕刺激到她。她也从不开口说梦里有什么,只是沉默地抱着他,有时指尖过度用力甚至陷入肉里,在他背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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