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床上攒了一堆温热的珍珠,池宁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蹭着被子睡了半个小时。
晚上池宁又去了珠宝店,回到家,他把用珍珠换的钱摆到茶几上,转身去洗澡。他从浴室出来时,梁行野已经回来了,正站在沙发边,手里拿着那叠钱。
池宁走到他面前,边擦头发边喊:“梁行野。”
梁行野把钱扔回茶几上,问:“晚上你让顾旭送你去珠宝店就是为了这个?上次你留在这的钱也是用珍珠换的?”
“是。” 池宁应道。
梁行野很诧异,在他看来,池宁天真懵懂,又只会最简单的算数,拿珍珠换钱的操作几乎是天方夜谭,“你知道怎么交易吗?”
池宁点头:“知道,我问过顾旭。”
梁行野皱眉:“为什么要去换钱?”
“因为今天花了很多钱。”
梁行野见池宁眼睛有些红,眨眼的频率也比平时快,正色道:“池宁,以后别这样做,你根本花不了几个钱。”
“我答应不送你回海里,意味着我会承担你的一切开支,” 梁行野联想到他拒绝买新衣服,又说,“以后我怎么生活,你也怎么生活,不用有顾虑。”
池宁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水珠顺着发尖不断淌过脖子,他缩了一下,说:“你已经对我很好了,花很多钱,我心里会……”
很难准确形容自己的感受,池宁费尽心思从脑海里抽出一个词,“难受”。
对梁行野来说,钱只是一个符号,用钱买不到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稀缺资源。他在医院重新做了检查,复检结果没有出错,腿骨确实完全恢复了。
从医院离开后,他久违地去了马场,玩得酣畅淋漓,这些年由受伤带来的,压抑于心的烦闷一扫而空。别的他可能给不了池宁,但物质上池宁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
况且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仅仅因为一个不确定的可能,就多次为他付出代价。
梁行野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必要难受,我一向说到做到。”
池宁抓着干发巾的毛边,捏出了个小坑,他盯着梁行野看,抿起唇,又松开。
他睡衣领子被水浸湿了,贴在身上,展露出锁骨的轮廓,梁行野看着他领口凸起的弧度,让他去换套睡衣。
池宁听话地去换了,睡前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上飘渺的光线。
他知道梁行野在周纭面前护着他,让顾旭带他买很贵的衣服,跟他说不用顾虑花钱,是因为自己给他喂了血。
可也只喂过几次,池宁愧疚地想,要是以后梁行野会生病就好了,这样他可以再救梁行野,显得他更有用一点。
这几天池宁一直提心吊胆,担心梁行野送他回海里。一切尘埃落定后,本该浑身轻松,沾床就睡,他却丝毫没有睡意,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最后卷着被子,思考成功留在岸上后,怎样才能顺利找到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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