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迈巴赫停在门口转盘,梁行野打开车门让池宁上车。谢家老宅离他们住的别墅偏远,一来一回很耗时间,到别墅时,已经极晚。
二楼走廊的灯带感查到人体信息,自动开启睡眠模式。两人本该各走一边,池宁却跟在梁行野身后,梁行野搭着门把手,回头,“怎么了?”
“你的手……”池宁看着他红肿的手指,愧疚又自责,“对不起。”
当时他怕梁行野赶他去休息,加上情绪委屈焦灼,关门关得急,梁行野伸手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挡。
伤势肉眼可见的严重,在别墅在车里在办公室,他提了好多次治愈,梁行野一直不让,说舔舐行为是小动物独有的,既然以人的身份生活,就改掉这种习惯。
“过两天就好了,”梁行野揉揉池宁脑袋,“早点睡。”
门开了又关,走廊上只余池宁,他看着紧闭的卧室门,过了会儿,转身回房。
卧室相邻,阳台连接着阳台,他在阳台上站定,斜靠护栏,用手撑脸,望着梁行野那边明亮的光影,不知在想什么。
阳台下方是一个小花园,绿植被照料得很好,蓊蓊郁郁,削弱了初冬的萧瑟之意。
从卧室露出来的光影坠落花园,灿烂绽放的重瓣山茶若隐若现。是园艺师精心培育的观赏品种,隔了很远,也能看出它美得惊心动魄,月季和鹿角海棠在其衬托下黯然失色。
冷风掠过池宁脸颊,鼻尖冻得失去了知觉,他吸了吸鼻子,离开阳台。
池宁下了楼,沿花园小径来到重瓣山茶花树旁。茶树数米高,山茶花点缀在树冠,底端下坠的枝条零星开着几朵。
靠身高够不着,池宁踩在厚实的栅栏上,抬头仔细观察,连枝带叶折下力所能及范围内最为饱满绚烂的一朵。
他边修理杂乱的枝叶,边往回走,到了梁行野卧室门口,没立刻敲门,小心拨弄着花瓣。
一门之内的梁行野刚冲完澡,正坐在床头给手涂药膏。手指末梢神经丰富,被压后疼痛尖锐,随着时间推移,非但没减轻,反而愈发强烈。
红肿,还起了些淤血,他挨个曲起手指关节,忍不住皱起眉。
门轻轻被敲响,他扔掉棉签,甩了甩手,走去开门。
门一开,看见池宁站在走廊上,手里握着朵重瓣山茶花,花瓣层层叠叠,红白交错,红如胭脂,白似玉。
梁行野怔了下。
池宁将重瓣山茶递到他面前。
池宁穿着素色羊毛内搭,外套也素净,只胸前有一抹涂鸦刺绣,颜色极淡,像所有色彩被剥落,于是焦点聚集在他手里。
梁行野愣神时间有点长,池宁把山茶花小心插进他睡衣口袋,朝他笑了笑,随后转身回卧室。
山茶花连枝带叶,落袋垂坠感强,梁行野手指拂过花瓣,近距离触碰初冬花园里难得的生机,忽地瞥见花蕊藏着颗红色小凝珠,叫住池宁。
“池宁,过来。”
池宁乖乖折返,仰头望着梁行野,“怎么了?”
“张嘴。”
池宁迷茫地照做,紧接着,温热的凝珠滚进嘴里,下巴被合上,他习惯性吞咽下肚,才后知后觉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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