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脸色才好看了些。
沈柒朝豫王回以讥笑的眼神:没出息,软骨头。
身后地面上,鸨母猛地惊醒,茫然坐起身,看清废墟后,尖叫起来:“老娘的房子怎么塌了?哪个狗骨秃儿干的好事!被老娘拿住,管叫他拆了狗骨头当房梁也要给老娘重盖回来!”
转头见龟公被捆成粽子,又叫:“哎呀老杀才,你这是被仙人跳了?”
鸨母急忙去解龟公身上绑的绳索,被豫王阻止了:“他涉及一桩要案,得去公堂。”
鸨母大惊,对豫王说:“娇客!莫要捉弄我家里这个蠢头村脑的乌龟。若是因为红姑娘不肯伺候,我亲手扒光了她,绑也要绑去床上,随你怎么耍弄。”
被扒光绑在床上的荆红追……画面太惊悚,简直不敢想象,豫王一阵恶寒,喝道:“闭嘴!”
苏晏挪开视线,有些不忍看豫王的表情。
沈柒哂笑:“老鸨,你去把馆子清场了,等北镇抚司来接手此处。”
鸨母一听“北镇抚司”四个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起来,跑了几步,又艰难地折回来,哭道:“官爷,他就是个烂泥王八,没胆子犯案的,还望官爷明察。”
沈柒不耐烦地挥手,打发她走。
鸨母又看了一眼龟公,拿帕子抹着眼泪走了。
结果不过片刻,又折回来。
沈柒正在废墟上弯腰抬一根主梁,见状厉声问:“还有何事?!”
鸨母腿软坐地,颤声道:“外面、外面被官差包围了,说要……要抓嫖。”
苏晏失声道:“抓嫖?”
“是啊,之前兵马司的差爷们隔三差五来,说要搜查犯律嫖娼的官员,但每次塞点钱也就打发了。今夜不知怎的,乌泱泱来了好一群人马,堵着大门不让客人们走,说有人举报官员嫖娼,要逮个现行。我好说歹说不管用,钱也不收,可怎么办……”
鸨母越想越怕,“有几个熟客都是官身,有知县老爷、主事老爷,哦,最大的是个翰林老爷……被抓出来,我这馆子是要掏一大笔罚金的,这可如何是好!”
她忽然看向沈柒:“官爷刚才说是北镇抚司的?不会也算一个吧?”
沈柒沉下脸:“胡扯什么,我可没嫖。”
苏晏越想越觉得,扫黄打非大队来得太及时,这情况不对劲。该不会是上头哪位大佬心里不爽,打着律法的幌子,要给他点颜色瞧?
……是皇爷还是小爷的意思?
要真是这两位,拿去通报批评应该不至于,毕竟他身兼御史,清名要紧,六十杖大约也能免掉。
但以后拿捏着这个莫须有的把柄磋磨我,我冤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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