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追无语地别过了脸。
查跑跑?这个名字真是……石檐霜干笑:“好、好名字,自有一股随性不羁之意,果然是隐世高人。”
苏晏越听越窝火,板着脸起身去牵马:“你这掌刑千户的职位,是靠拍沈柒马屁拍来的吧?”
石檐霜莫名其妙挨了骂,郁闷得很,但又没法对苏晏发火,只好委屈地嘀咕:“我这都是实打实拼上来的!你那相好是什么角色,你自己不知道?老虎屁股摸都摸不得,还怎么拍!”
“‘相好’……是说沈柒?”荆红追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彻如寒潭剑影,叫石檐霜不禁打了个激灵。
这个声音更是耳熟,让石檐霜确认了,面前之人就是荆红追,只不知离开后有什么奇遇,脱胎换骨般变了个人似的,连武功都到达了深不可测的领域。
“你……真是荆红侍卫?”他迟疑地问。
荆红追反问:“如此随意说出口,是已经在内部公开了?”
石檐霜这才反应过来,这曾经的贴身侍卫与苏大人之间,怕是也有过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是在呷醋呢!登时替自家上官抱不平起来。
但荆红追如今的境界摆在那里,他也不敢当面得罪,便压低了嗓音,不怀好意地答:“何止是北镇抚司内部,怕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就前两天,苏大人还当着太子和所有锦衣卫的面,搂着我们同知大人好一顿亲,诶呀那可真是……啧啧,浓情蜜意,干柴烈火……说‘相好’是有点不妥当,其实这跟夫妻也没什么两样……”
荆红追猛地起身,往苏晏的方向走去。石檐霜在他身后哂谑地撇了撇嘴。
苏晏仿佛没看见荆红追归来,径直在马背上朝伤员们说道:“锦衣卫的兄弟们,你们还能不能坚持?如果可以,我们这便出发,尽快赶回京,看太子与沈同知是否顺利抵达。”
锦衣卫们齐齐诺了声,无有异议。
一行人寻回马匹,再度登上回程,为了赶时间与伤势考虑,走的是水路。
至于默默跟随的荆红追,苏晏没赶他走,但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深夜,漕船的舱室内,苏晏在窄小的床板上辗转反侧,疲累至极,可就是睡不着觉。
眼睛一闭,脑子里就浮现出那把暗夜星云花纹的长剑“誓约”,还有沈柒亲口转达的荆红追的那番话——
“告诉大人,我去追寻我的‘道’了,原本我以为那就是他,经此一战我才发现,只有剑才是我毕生的追求。”
舱门被轻轻敲响,荆红追的声音在门外低低地响起:“大人,我拿了些茶水与点心过来。”
苏晏渴得很,还有点饿,但不想见他,便沉声道:“放门口,你走!”
过了一会儿,门外没有动静,苏晏以为荆红追真走了,没来由地更窝火,心骂:叫你走你就走?一个屁都不放?果然是来去自由,还管我死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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