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当今天子的惦记令他头疼之外,其他人的还真不够看。
但苏晏没有料到的是,远在千里外的北漠,还有一个惦记着他的人。这个人甚至连他的名字与样貌都不记得,只在模糊的梦境与破碎的闪念中,一遍遍掠过身穿中原服饰的书生背影。
已经一统北漠、贵为可汗的阿勒坦,将大铭新登基的皇帝派使者送来的回信国书,在铺着彩色毡毯的桌案上翻了又翻,从字里行间寻找能与记忆中那个模糊背影联系起来的名字——
半晌后,阿勒坦皱起眉摇摇头,金珠与绿玉珠在发辫间发出互相撞击的微响。他下意识地伸手抚摸左臂上缠绕的墨绿色缎带。
国书上提到的参礼官员的名字,每一个他都毫无印象,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否身在其中。也许等到六月底,草原上的祭天仪式开始前,让他亲眼见一见这批人,才能有所收获。
他有生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及时找到血毒的解药,找到那个把自身的血染在他刺青上的人。
远在乌兰神山的老萨满,通过一个迷途的猎人给他送来一份羊皮纸,纸上用萨满的神歌形式写道:
“隆冬时节得到神树的眷顾,
隆冬时节失去神树的庇护,
三年将尽,三年将尽,
地上的神明之子终需回归长生天。”
如今正是初夏的四月,离毒发的最后期限只剩短短八个月。
第334章 路很宽并排走
五月初七,大晴。吉神宜趋:天德、民日、除神,宜祭祀。
正值显祖皇帝忌日,为期七日的全国公祭大典,在大铭两京与十三司的府城同时拉开序幕。
苏晏所辖的吏部,联手礼部、太常寺与锦衣卫,为这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公祭做好了一切前期筹备工作,如今能做的就是按部就班与等待结果。
京城最繁华的东市街口被清理出一大片空地,提前搭建好了开放式的祭堂,中央主场悬挂着显祖皇帝的巨幅油画肖像,旁边副场的左右两侧则悬挂着景隆帝与清和帝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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