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苏晏取出一张舆图,在桌面上展开,仔细查看。左云是山西边防沿线中极重要的一处,是大同左卫的驻扎地,与大同右卫所驻的定边遥遥相望,成为戍卫边境的两道屏障。
荆红追指了指舆图:“他们去了左云的朔卫城,就是这里。”
“豫王去朔卫城做什么?”苏晏问。
荆红追道:“去暗会一个人。”
“什么人?”
“那人没露过面,但豫王似乎与他十分熟识,两人在密室中独处许久,不知其所言所行。”
边陲要隘,秘密会面,对方是谁?辽王?还是北漠的……苏晏眉头紧蹙,陷入不祥却合理的联想。
“大人……大人?”
被荆红追的唤声惊醒,苏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几乎把舆图边角给揉烂了。
他按捺着内心起伏的情绪,凝声道:“阿追,我没事,你继续说。”
“我本想潜入密室一探究竟,但豫王的府兵层层把守、极其警觉,若强行接近,也许会打草惊蛇。于是我潜伏在墙外,等到豫王出了院门,带着府兵往野地里去,便再次远远地尾随着,到了一处兵营。”
“兵营?哪个卫所的兵营,”苏晏在舆图上找,“是左云卫吗?”
荆红追握住了他的手:“大人不必找了,不是左云卫……是豫王私设的兵营。”
苏晏仿佛腿筋抽了一下,有点趔趄。荆红追从他的手扶到臂,牢牢稳住,带着一种了然的忧色注视他。苏晏深吸口气,拍拍荆红追的胳膊,说:“我没事,你放心,继续说。”
“我亲眼看见,豫王在兵营里练兵。”
“练兵……人数多少,能估得出来么?”
“约有五百人。”
苏晏道:“也许是豫王府的府兵,亲王守卫五百,并未僭越。”
荆红追摇头:“是每一轮五百人。我潜伏在旁的第二日,正好这批练熟战阵的兵们出了营,紧接着又进来一批新的。而且,光是豫王身边所带的护卫就已经有两三百人了,这些受操练的绝非府兵。”
苏晏不做声。
荆红追又道:“不止是练兵,那附近还有好几座冶铁炉与铸器厂,我摸了个半成品带出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