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们正在将一支支火铳打包装箱。这些组装完毕的火铳,的确就是图谱上所绘的“旋机翼虎铳”。两人目测了一下,光是仓库内可见的数量就有三四百支。
“……足够组建火器营的一支先锋队了。”苏晏暗中皱眉,这些火器若是流入反贼乃至敌国军队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天色已近黄昏,荆红追转头望向窗外,侧耳聆听,忽然道:“马蹄声正在接近,想是豫王带人来验货取货。与他密会之人也许将一同前来。”
苏晏此刻心情反倒不那么纠结了——事已至此,纠结无益,该如何,便如何。他对荆红追说:“营中主帐空着,我们能否抢先藏身进去,说不定他们会入帐商谈。”
荆红追依言带着他躲过守卫士兵的耳目,溜进了宽敞的主帐。主帐是临时搭建的木房子,在议事大堂之后另有房间,苏晏与荆红追藏身其中一间,过了大约两刻钟,终于听见脚步声纷至沓来。
亲卫们都留在大堂中,只有两个人进了我们隔壁的房间……其中一个是豫王。荆红追在苏晏掌心中一笔一画写道。
苏晏问:能否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木屋的隔音效果比不上城中密室,荆红追却没听见说话声,只有极轻微的翻动纸页的声响。他回复苏晏:豫王进屋时曾出过声,但被阻止了,对方似乎很谨慎,用的是笔谈。
想必也是担心兵营人多口杂,隔墙有耳。苏晏沉吟着,荆红追写道:大人若是担心打草惊蛇,等他们会面结束后,我可以跟踪那人,摸清底细。
苏晏拿定主意,摇摇头,做口型道:定点爆破!
荆红追:?
苏晏:……捉奸捉双。
荆红追:明白了。
苏晏深吸口气,将手掌贴在墙面上,清喝一声:“开!”荆红追十分配合地将真气外放,墙面瞬间被破开个一人高的大洞,木屑与粉尘飞溅。
屋内密谈的二人反应极快,当即掀桌砸向洞口,借此掩护之下,雄浑的拳风从两侧合力劈来。苏晏就在身后,荆红追没有避让,而是双手齐出,左手扣住桌面抵挡豫王的拳风,右手寒光出鞘,剑尖直刺屋中另一个人的门面。
那人看见了寒芒的残影,肢体上却反应不及,连“向旁避闪”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快的剑!
快得仿佛已失去“器”的实质,进入了无物的境界——这还是剑吗?
剑尖在那人的鼻尖处陡然停住,稳如磐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持剑的手亦如精铁铸就,毫无破绽。
那人一动不能动,屏息许久后,吐了口长气,哑声道:“能见识宗师之剑,实属平生一大幸事……不才领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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