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在寒风中打了个大喷嚏,跳下窗台,边走去衣架拿外袍,边说:“都怪我不识抬举,叫圣汗一腔心意落了空,其实我自己对此也很愧疚,毕竟圣汗对我有恩。要不这样,我换种方式报恩如何?上次我说过,帮你破了当下困局,再送你五十年寿命,可不是信口开河。”
阿勒坦满面阴霾,并未应声。
苏彦叹口气:“我这般的不识抬举,若是令圣汗心生反感厌恶,我感到很抱歉,但也无可奈何。便自请离开旗乐和林,离开北漠,还望圣汗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阿勒坦霍然转身走了,沉重殿门在他身后“砰”一声关闭,看着像是使了大力道。
苏彦把自己从屁股开花的逆境中拯救出来,却并未生出多少成功的喜悦。且有些把不准对方的意思——这是要不尴不尬地继续留着他,还是默许放他离开?
他站在殿门口犹豫一会儿,决定开门出去探个究竟。不料殿门又陡然开启,门框险些撞了他的脸。
阿勒坦站在门槛外,依然裸着半身,后面几名亲卫手里拿着皮袍与大氅,一脸踌躇,很想往他肩上搭、又怕激怒了他的模样。
苏彦在众人面前绝对给足他面子,当即抚胸行礼,温声道:“圣汗还有什么吩咐?”
阿勒坦居高临下地瞪视他,最后狠狠甩下一句“我要拆了滴水楼”,这下真走了。
苏彦顿时觉得自己愧对后人,愧对文化遗产传承,有点造孽。
等到阿勒坦与随驾的亲卫们彻底消失在走廊,他左顾右盼一番,见昨日摸过的混血侍卫站在廊下,便过去搭讪:“你没事吧?听说因为我乱开玩笑,害你挨了罚,对不起啊。”
混血侍卫目不斜视,不理他。
苏彦想从他口中套点情报,厚着脸皮又说:“圣汗方才问我,知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说不出来。”
混血侍卫深深吸气,强忍着不理他。
“圣汗还说调你去看守俘虏,待日后立了功再考虑调回来。”
这句话明显就是卖情报做补偿了,混血侍卫终于没忍住,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还好你不知道我名字,不然我死定了。”
“为什么?”苏彦一脸莫名地问。
混血侍卫不禁有些怀疑面前这人是不是空长了一张漂亮脸蛋,脑子不太灵光:“昨天那事,圣汗虽然对我惩罚不重,却是真正记在心上的,难道你没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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