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在帐篷里睡觉?”豫王问。
荆红追没有回应。豫王心头猛地一跳,三两步跨过去掀开帘门,帐篷中果然空无一人,转头厉声问:“清河呢?”
荆红追睁开眼,一手按剑,一手按身边的酒坛:“你有两个选择,一,与我打一夜,二,与我喝一夜。选罢!”
豫王咬牙:“你果然靠不住,把清河放跑了!”他望了望山谷另一头漆黑的胡杨林,当即纵身掠向坐骑。
荆红追掌风一拂,满地枯叶盘旋如龙卷,每片叶都蕴含着至纯的剑意,将豫王半空中的身躯缠絷在绵密的真气中,拽向自己身边。
豫王怒喝一声,劲力外放将缠身枯叶震做齑粉,但人已被拉着坐在树根上,一坛酒随即丢进他怀中。
荆红追拍开手中酒坛的封泥,淡淡道:“你打不过我,但喝酒兴许能喝过我。”
豫王憋着口恶气,道:“你无底线的纵容,只会害了清河!看看谷口外,大铭的军队仍在与北漠骑兵作战,而你就这样放他去私会敌酋,荆红追你……我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想毁了清河的仕途与声誉,好带着他一个人远走高飞?”
荆红追给自己灌了口酒,侧过头看他:“你真的相信大人吗?无论他失势还是失忆。”
豫王被问得一怔,不自觉地皱眉:“我当然相信清河的眼界与能力,但有些恶事的发生并不会遵从他的意愿。”
“——譬如你当年对大人做的那些事?”
豫王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与懊悔,没有回答。
荆红追看到了,不为所动地再次追问:“所以你这次如此恼火,是担心失忆后的大人再次受到伤害。除此之外呢?是否也因为入了大人法眼的,竟是你战场上的夙敌阿勒坦,而令你实难接受?”
“……”
“你想用阿勒坦的首级,向皇帝、向朝廷证明大人没有看错人。你想让大人力排众议放你出京就藩的举动,成为他的政绩之一,而非污点,是不是?”
豫王抬眼望向荆红追,忽然想起那日在边堡,微生武犯浑往新任监军的屋里丢进两头狼,而他知道监军是谁后吓出一身冷汗,赶过去谢罪。就在那间闭门不开的屋子里,不止有新上任的苏清河,还有侍卫荆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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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重掌兵权不到一个月,凶名便已传至京城,惹得朝堂物议纷纷,说你滥杀士官、峻整军法,是为了清洗军中异己,培植自身势力,此举不仅是对先帝心怀旧怨,更是对新君傲慢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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