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问哥哥:“那小娘皮看着妖娇,骨头却硬得很,死活不松口。怎么办,真个弄死算了?”
王武道:“多给她点苦头吃,一个行院里卖过身的妓子,还能是什么贞洁烈女不成!活着为我所用最好,就算死了,只要那苏小子真对她上心,我们也能用她的尸体赚开城门。”
一丝怜香惜玉的遗憾从王辰心头闪过,但他很快抛却了那点不忍,说道:“我再去劝劝她,若还是说不通,也只好城墙上见。”
王武朝他挥了挥手指,径自回房休息。王辰拐去囚禁阮红蕉的小楼,见对方正坐在桌前怔怔出神,像是彻夜未眠。
“阮姑娘,天就快亮了,你可考虑清楚?”
阮红蕉并未转脸看他,只淡淡地道:“恕难从命。奴家虽出身青楼,却也知何为忠义,不齿与逆贼乱军同流合污。”
王武派人与她谈过当今的天下大势,谈过义军匡扶正朔的理念,可惜并没有获得对方的共鸣与认同,这会儿也就不再多费唇舌,冷声道:“既然姑娘冥顽不灵,那就怪不得我了。来人——”
几名亲兵冲进屋内,用枪矛押着阮红蕉离开枚园,徒步前往城墙的门楼。
其时高朔等人正在枚园附近巡觑,寻找潜入的时机,忽然见兵丁们押着阮红蕉出来,心头热血激荡,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救人。好在最后一刻,身为锦衣卫暗探的职业素养唤回了理智,他哑着嗓子吩咐手下:“悄悄跟上。”同时从怀中掏出小本子与炭条笔,匆匆写了几个字后撕下当页,揉成一小团。
前往城墙的半途中发生了一点意外,路旁有座二层的老旧茶楼忽然坍塌,溅起满街泥水和一片惊呼声。兵丁们如临大敌地警戒备战,发现之后并无动静,想是茶楼年久失修又遭逢战火,恰好此刻倒下。
王辰命令继续前行,登上城墙的门楼时,拂晓将至却未见天光,远山仍是一片灰蒙蒙的暗影。
“阮姑娘,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还这么年轻,难道真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阮红蕉走到城垛边,垂目望着六丈高的城墙,脸色苍白,语声坚定:“二统领动手吧!”
王辰朝亲兵抬了抬下巴,兵丁们便拿着绳索向前,先是将一桶黏糊糊的浆液泼在阮红蕉身上,继而将她双手捆缚,悬空吊在城垛之外。
“这糖浆最是吸引鼠蚁,被虫豸啃咬几个时辰,任你再怎么花容月貌也不成人形。日出之前,只要你改变主意,愿意助义军攻入京城,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准备曝尸城头吧!”
手腕被麻绳磨得皮破出血,吊在半空中的阮红蕉闭紧双眼,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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