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严兴摇头:“就算如此,也该遵从祖训,‘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皇上无子嗣,按长幼伦序,应立皇上的庶弟为储。”
于彻之道:“大敌当前,四岁储君如何守国门?再说,先帝有遗诏,当初不是你严大人与杨首辅一同保管的?遗诏上明确说了,‘二皇子昭由淑妃抚养至十五岁后出宫就藩’。”
严兴想了想,又道:“如此,按伦序当从先帝的兄弟中找最年长者继任,若其已薨,则父死子继,其世子优先。先帝的长兄是信王,信王虽殁,却还遗有一子。”
——是我!朱贤心跳猛地加快,强行控制自己不露出喜色。
于彻之当即反对:“信王被定了谋逆罪,当除名。”
朱贤咬牙深吸口气,恨不得把这位脾气耿烈的名将阁老满口牙齿都捣烂,让他彻底闭嘴。
严兴道:“先帝行二,排除了长兄信王后,接下来就是行三的宁王了。可惜宁王身患不治之症,恐命不久矣。那么再往下就是宁王世子。”
——还是我!朱贤的心又再次紧张地揪了起来,竭力做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于彻之看了他一眼,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杨亭出来当了和事佬:“严尚书遵从祖训理所应当,于侍郎立足当下也没错。不如这样,按伦序立宁王为代储君,又因宁王病体难支,一应权责皆委托于宁王世子朱贤,如何?至于其他藩王那边,的确如于侍郎所言,可以利相诱,驱使他们对外去杀敌,以免造成内乱。”
严兴捻须点头。
于彻之心里的储君天平其实是倾向行四的豫王,可惜豫王因暴病迟迟不回京,否则人若在眼前,他定会拼尽全力为其去争取。那条“率先击退北漠大军者,当得此位”的提议,也几乎是为豫王量身定制的。如今……他遗憾至极地长叹一声,也只能先这样了。
殿中内心狂喜的只有一个朱贤,他含泪道:“我宁可不当什么宁王世子,唯愿父亲病体早日康复。”
杨亭感念他纯孝,孰不知他心里想的是——等朝廷一宣布,立宁王为代储君,我这位好父亲、好叔叔就彻底完成了为我铺路的使命,可以驾鹤西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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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们上呈朝廷的“勤王请愿书”有了回应,内阁放出风声来,将立“代储君”,率先击退北漠大军者即此位。明知这是为了驱使他们去杀敌,但因为奖励太过诱人,可以说离龙椅仅一步之遥,藩王们依然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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