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易风辞受伤这件事还是把他吓得不清,以前为了维护他哥的自尊,沈南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任何有关工作的事情,今天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哥,要不,你换一份工作吧。”
易风辞说:“你想让我换什么工作?”
沈南星说:“什么都可以,只要危险系数低一些的就行。”
“好。” 易风辞沉默几秒,“等我恢复一段时间,去公司提交离职申请。”
“真的?”
易风辞点了点头。
沈南星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得知他哥终于要换工作,帮他脱了衣服,开开心心地跑到厨房,准备亲自做一顿丰盛的晚饭。
他会做饭,而且厨艺还行。
易风辞刚来 A 市的时候工作很忙,沈南星三天两头联系不上他,只能趁着周末或寒暑假跑过来找他。
那时易风辞租的这套房子还不像现在这么温馨,什么空调、床垫、花架子根本没有,主卧只有一张硬板床,床上随意铺着一个没有任何弹性可言的破棕垫。沈南星记得清楚,那是个大冬天,他下了周五晚上第一节 自习课,跟他爸妈说了一声,自己买了张飞机票,从 C 市飞了过来。
易风辞说了要去机场接他,但中途似乎被工作绊住了脚,只能把房子的地址发给他,让他自己先过去。
沈南星如今长大了,知道并非所有人都像他们家那么有钱,但他那时刚上高二,还没有离开那所只有富家子弟才能进去的象牙塔,身边的朋友也都是像谢元一那样的公子哥。即便易风辞在他家借住的时候一直非常节俭,但吃穿用度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沈家的那个圈儿,顶多是他吃一个苹果他哥吃半个,他穿半年的衣服,他哥穿两年。
沈南星一直以为他哥来 A 市上班也是像他爸一样,整天坐在办公室敲敲电脑,喝喝咖啡,风吹不着雨淋不着,高兴了跟同事去打个高尔夫,不高兴了就订张机票去国外度个假。
易风辞没时间理他,他就总以为易风辞是在外面玩疯了,把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给忘了。
那天他原本是怀着满肚子的怒火过来的找茬,结果从门口的地垫下摸出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酝酿了好几天的小脾气似乎也随着屋内的冷空气一起熄灭了。
他没想到易风辞在离开沈家之后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更没想到他的这份工作,根本用不着办公室。
沈南星小时候不怎么爱哭。他本来就是舞蹈生,虽然物质生活丰富,身体上的罪却没少受,撕腿、踩胯、压腰,这些在谢元一眼中惨无人道的基本功都没能让他 “哼” 出一声,结果站在他哥这破房子门口,却 “吧嗒”“吧嗒” 地掉了眼泪。
自那之后,他来 A 市的次数也就勤了,寒暑假更是连续一两个月住在这里,每次过来都会大包小包地买来一堆东西塞满易风辞的冰箱,有些昂贵的食材易风辞不会做,沈南星就在网上下了一本菜谱自己学,渐渐地竟然也研究出了一点门道,在厨艺上小有所成,还去考了个初级厨师证。不过易风辞很少让他进厨房,大部分还是自己做饭给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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