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国师。”徐宥平向二人行了礼,在裴绍面前他不敢多看白子慕。他当初是一眼就被国师吸引,可是喜欢国师的人那么多,国师只对裴绍感兴趣。他那次说那些话已经是逾矩,要是继续纠缠,被裴绍发现,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徐宥平平日里因为自己长得好看确实狂了些,但明哲保身还是会的。
“小人此时本应在西南与师父一同平叛,此次回来实际上是有其他的目的。”徐宥平说道,“师父怕泄露消息未曾告诉陛下,还请陛下海涵。家师这些时间一直为陛下尽心竭力平西南之乱,一心向着陛下。”
“哦,那是何事?”裴绍听他说的神神秘秘的,突然也有点好奇,就让徐宥平坐下来慢慢说。
“多谢陛下。”徐宥平没想到自己还能坐下来,仔仔细细地和裴绍说清楚事情的始末。
“此次西南叛军主要是当地的苗民和一些汉民,为首的也只是极小的官员。师父过去后便派人前去探听消息,自己则和当地的官员打成一片。在接触一段时间后,了解了当地的情况,他便只说自己是受了陛下忌惮才被派去平叛,因而那些人很相信他说的话。”徐宥平说着,替前国师心虚,忍不住看了看裴绍的脸色。
“他说的也不错,朕确实忌惮他。”裴绍笑道,理直气壮。
徐宥平听了不敢笑,准备等到和师父会面时再和他说,相信他的反应一定非常精彩。
“于是老师慢慢了解到这场叛乱是如何而起的。去年那边遭遇旱灾,粮食歉收。当地官员为了政绩,向朝廷报的乃是丰收,也收了相应的税款。当地人本来就吃不饱,苗民生活得更差,而那些官员竟然对其加税,还说乃是朝廷旨意,不得违抗。”
“许多农民交不起税,又吃不起饭,只能卖房卖地,最后变成流民,眼见着实在是活不下去,才变成了叛军。之前叛乱一直没能被平定,当地官员虽然也怕担责,却为保乌纱帽不肯和朝廷说实话,报上来的当然就是苗民有预谋地造反。于是我师父便给当地的官员出了主意,先出钱出粮将叛军安顿下来,免得朝廷追责。”
“竟是如此……”裴绍听得心头一沉,他所见的各种奏章皆是说天下安定,在他减税之后百姓都过得不错。他知道贪墨之事各朝各代都难以杜绝,底下人当然有所欺瞒,但只要不严重便没必要过于深究。
这种事,就算是杀人无数也控制不住,反而会引发人心动荡。
可是他没想到,百姓竟然过得这么苦,如果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又怎会反叛?这些官员,便是将他们抽筋扒皮也不为过。
“师父说,平叛只是第一步,要彻底解决当地的问题,就要将当地的真实情况摸清楚,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好按罪责处罚。他知道此事可能会费力不讨好,也未必能够彻底解决问题,但他相信陛下是圣明天子,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徐宥平转达了师父的话,自己也觉得分外肉麻,但是师父说的时候真情实意,他说的时候不免投入了感情。
“我也曾去看过那些叛军……他们确实过得太苦了,几乎都骨瘦如柴。因为实在是没吃的,只好易子而食。能够打仗的男人并不多,后面还拖着老弱病残,让我们打他们,实在是不忍出手。”徐宥平以前也就偶尔见过几个灾民,还未曾见过那么大的阵仗,当时他真是差点哭出来。
“他们不是叛军,是朕的子民。”裴绍深感无力,有这种情况的,不止是西南,其他很多地方可能都有,只是其他地方没有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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