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试探地唤了声,他不知道严绥在此处站了多久,但显然绝非是为了找自己借一处安静地界。
他又不是没见过那些仙家手段,想凭空构筑出一块不让他人窥探的地界何其容易,顾沉的视线略过他,在院中的两道身影上一扫而过。
严绥的语气有些歉然:“可是不方便?严某唐突了。”
“严仙长哪里的话,”顾沉木着脸陪他唱完这出戏,“尽管用便是。”
他本以为严绥不过随便寻了个借口,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医馆紧闭的门便被人叩响三下,接着,一道清丽婉转的声轻柔传进屋内:
“明知前辈要来,却闭门不迎,无极宗的待客之道一日不如一日了。”
顾沉眼神微动。
无极宗,他深深地看了眼严绥,默不作声地打开了门。
他听过这个宗门,那位老前辈曾提起过许多次,他说——
“无极宗,千年大派,正道魁首,一心为道。”
明明是褒奖的话,可从老者口中说出,却每每都带着不甘和怨怼。
门外站着撑着伞的绝色男子,顾沉讶异了一瞬,黄粱城中无人不识渺音,自然也不会有人想过,这位秦楼的头牌竟是一位修道者。
那秦楼真的是秦楼吗?
渺音笑吟吟地对他点头:“贸然到访,失礼了。”
顾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地耳边一静,再抬起头时渺音同严绥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根本寻不到任何踪迹。
好恐怖的实力,他暗暗心惊,无声无息便布下了禁制,比起当年救自己的那位前辈不知高出多少实力。
这便是无极宗的实力么?
……
严绥平静地对上渺音的目光,道:“不请自来,又何须以礼相待。”
“我也不想来,”渺音面上显出明显的厌恶,“无极宗的人都是臭的,尤其是简楼子身边的,简直臭不可闻。”
严绥的情绪依然是和缓的——若忽略他说的话与眼底难以察觉的冷意,甚至能称得上风轻云淡。
“那你来我这处,有何贵干?”
“你当然明白我是来做什么的,”渺音转瞬便对他露出个笑容,“何必与我在这打太极。”
“江绪只是我无极宗的人,”严绥慢条斯理地说道,“内门亲传,宗主首徒,前途光明坦荡,早便跟你们没有了关系。”
“哦,是么。”
渺音嗤笑了声,讽刺地反问他:“说这种话,你不心虚么?”
严绥的笑容含蓄而自持:“师尊如何打算是师尊的事,于我而言,他是我师弟,是未来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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