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才跟着大阿哥,他摇摇晃晃的跪倒在琉璃殿门口,捏紧了拳头疯狂的砸门:“开门,开门,琉璃,琉璃,我知道你在,你快开门啊。”
早已睡下的琉璃被这声音惊醒了,将烛光点燃,一个小宫女戳破了一点窗户纸,顺着小洞望去,回头说:“四格格,是大阿哥,他要进来呢,我们给不给他开门呀。”
闻言,睡眼惺忪的琉璃陡然精神了,从香塌上跳起来,差点儿磕着脑袋,赶紧阻拦小宫女,声音有些凉,带着隐隐的温怒:“不许去,嫌我身上的事儿不够多是不是,他愿意在门口发疯就让他发疯去,谁稀罕理他,去,把门再插上一道,让他使劲儿敲,他丢人,我不跟着他一起丢人。”
小宫女见四格格怒了,只好不作声,插上了门,将烛光调暗。
大阿哥喝的醉醺醺的,满口的胡话。
琉璃躺在香塌上心烦意乱,恨不得出去找元霜让她把大阿哥给拖走。
过了半个时辰。
琉璃殿门口出现了杂乱的声音,细细听来有女子的声音,琉璃竖着耳朵,想必是元霜来了。
小宫女在窗户缝那儿看,听他们说话。
“永礼,这不是永和宫,走,跟我回去。”显而易见,这是元霜的声音。
永礼起初还喃喃自语的不肯走,最后他们的声音夹杂着脚步声渐渐飘远。
小宫女呼了口气:“四格格,他们走了。”
“恩,走了便好。”琉璃吐了口气,闭着眼睛睡不着,想一想,还是宫外的日子潇洒,快活。
烛,闪闪烁烁,终是灭了。
一行人把大阿哥扶回了永和宫。
元霜给他净面,净手,他摇摇晃晃的站着,脑子里没什么意识了,看着面前的人儿就觉得是琉璃的影子,模模糊糊,飘飘渺渺的。
“琉……璃?”永礼喃喃自语。
元霜的手一怔,苦笑:“我是元霜啊。”
“不。”他托起元霜的脸:“你不是元霜。”
说着,永礼借着酒劲儿狠狠的吻着她,没有耐性的他一瞬撕碎了元霜的衣裳,强势的要了她。
屋内,旖旎一片。
永礼,不管你把我当成谁,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我是你的福晋,只要我能抓住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
早朝后。
都察院的人审理礼部尚书一案。
礼部尚书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坦白。
报备给皇上的内容如下:
礼部尚书张群风听信巫师迷信之说,搅乱朝廷之清水,为讨好奉承皇后,特寻巫师听他狂言,杀害并分尸五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女子,只为要她们的五孔玲珑心来制成保持年轻的丹药,此举甚是残忍,大臣犯法,无所宽假,特削官剥禄,查封府邸,府邸内一人人等发配边疆,礼部尚书张群风于午时在午门斩首示众,巫师骇人听闻,残害女子,特行五马分尸之刑。
这日。
是宫中最血腥的一日。
午门前,雪,陡然停了,阳光躲到乌云后,似乎不忍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礼部尚书大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灰突突的囚服,以前他的官服上刺绣着锦鸡的图案,荣耀,大气,千人敬仰。
现在,因为走错了一步路,所以临死前却刻上了终身无法抹去的‘囚’字样。
祖祖辈辈,在他这儿,所有的荣耀化为了烟云。
“时辰到!行刑!”午门前的监斩官面容严肃,扔下了捏在手中的签令牌。
刽子手喝了一大口酒,再将口中剩余的半口酒喷洒在刀上。
礼部尚书闭着眼睛。
刽子手眼神凶狠,一刀下去,鲜血四溅,人头落地。
五马分尸——用五匹马分裂人的头部和四肢,又称‘四裂’。
午门前,五匹马强壮的马儿各自在不同的方向站好。
巫师的四肢和头用粗厚的缰绳缠在马的一边。
监斩官扔下签令牌的那一瞬,五匹马分别用力的朝五个不同的方向拉扯,直到巫师整个人四分五裂。
血腥味儿不断的蔓延,让人作呕。
听闻刽子手每每将人砍首后都会去寺庙跪在佛前忏悔,但,却依旧洗不掉他们身上的血迹。
皇后万万没想到礼部尚书在临死前居然把她拉下了马。
皇后和礼太傅在坤宁宫中急的团团转:“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把我给拉下了马。”
“谁让当初他求你给他女儿寻名医,提供名字药材你不乐意了,而且你还威胁他要把他礼部尚书大人的位置给弄下来。”太傅慢悠悠的说着:“他现在走到尽头了当然要拉个垫背的了。”
“我该怎么办,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我的。”皇后面容焦灼:“在朝中,大家都知道我和礼部尚书走得近,这次我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恰时。
乾清宫派来一个小公公前来:“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他起身,见太傅也在,笑嘻嘻道:“原来太傅也在,是来看福晋的吗?”
“恩。”太傅点点头。
小公公转头道:“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过去呢。”
闻言,皇后的身子一震,完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但是她依旧保持着面不改色的神情:“本宫马上过去。”
小公公退下了,自然也不会多嘴,毕竟他也想活命。
“怎么办?”皇后拉着太傅的手问。
“你先过去,我自有法子。”太傅满满的自信。
整理了下凤服,皇后屏住呼吸前往乾清宫。
果不其然。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大发雷霆。
一盏滚烫的茶杯砸在皇后的身上,烫的她的手生疼,她却不敢出声儿,只好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皇上气喘吁吁的:“瞧瞧你干的好事儿,你让朕如何息怒,竟然勾结礼部尚书让他去给你张罗那种事,皇后,你要不要脸!你还能不能做后宫之主!”
该死!
皇后哭哭啼啼,一脸的委屈:“皇上,臣妾冤枉啊。”
“冤枉?你何来的冤枉!”皇上挥起龙袖:“现在别跟朕喊冤,张群风人死了,死无对证,现在可是任由你怎么说!人在死前也吐善言,他怎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你,皇后,你真是愈发的放肆了!朕要废了你!”
太监总管的心一哆嗦。
听及,皇后凤体倒在地上,急忙爬过去叩头:“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怎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呢,皇上息怒啊,请皇上明察。”她一下下的磕头,把额头磕出了血!
“朕非要废了你!”皇上龙颜震怒,谁也劝不住。
此时,一个公公进来,颤颤巍巍的说:“皇上,太傅大人来了,说是来送东西的。”
闻言,皇上顿了顿,拧着眉,思忖了片刻:“让他进来。”
“是。”
太傅一袭官服,挺胸抬头,拂袖而跪,声音厚重:“微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他再触及到皇后时,故意佯装出一副惊愕的样子来:“皇上莫非有家事?那,微臣改日再来?”
“无妨。”皇上捏了捏眉心:“你听听也好,朕要废后。”
太傅心中惊愕,没想到皇上会如此暴怒,居然要废后。
若是真的废后的话对他可不利啊。
“皇上怎会有如此想法。”太傅挺直腰板,双手抱拳:“不知皇后娘娘做错了什么?还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皇上懒得说,冷哼一声:“还不是礼部尚书的事,她不配当皇后,让天下人耻笑!”
闻言,太傅一副沉稳的样子道:“皇上,微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太傅起身,从袖袍里拿出来一个瓷瓶递给了太监总管,太监总管放在了皇上的檀木桌前,他慢慢道:“皇上,若是废了皇后才会让天下人耻笑啊,皇上不妨想想,天下人怎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更何况礼部尚书已死,他的话有几分真假谁也不知道,死前胡乱的攀咬皇后又是何意,若皇上真的废后了,天下人定会认为皇后不贤,朝廷会乱,后宫会乱,这样对皇上的江山社稷也不稳啊,更何况现在几个阿哥都要封爵,若真的废后了,大阿哥今后该如何在宫中立足。”
“就算此事和皇后没有直接的关系,那也少不了她的事儿,朝廷都知道礼部尚书和皇后走得近,难道朕能堵住他们的嘴?”皇上掀起眼皮问。
太傅道:“皇上若真的废后了,那么,朝中的人才会认为皇上此举更加笃定了他们心中所想,现在皇上要做的是堵住悠悠之口啊,俗话说,家口不可外扬,皇上私下如何惩罚皇后都行,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多少要顾忌一些皇家颜面。”
“那……太傅是何意?”皇上思来想去觉得也有道理,现在的龙怒差不多消了一些。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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