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喧闹,她的哭泣,她的痛苦,白瑾泽完全置之不理,那扇门隔绝了两个人的感情。
橘色的烛光燃起,熄灭,熄灭,再燃起,如同她的心。
哭的累了,倦了,琉璃瘫软的靠在门上,脑袋窝在手臂里,红肿的眼睛眯着,酸涩难忍,动了动双腿发现麻了,她咬着唇,耳畔听到有声音,抬起头,南宫逍遥一袭深紫色点降袍伫立在她面前:“傻子。”
他挡住了身后墨黑色的云。
云朵乌黑的挂在苍穹上,南宫逍遥如璀璨的星星在她面前闪烁,他还是那样,邪魅着唇角,眨着桃花眼,只是那笑容有些苦涩,眼神带着怜惜。
她抿了抿,视线缓缓收回,像一只落败的母鸡耷拉在那,怔怔的望着地上,似在自言自语:“原来,真的没有永远。”
南宫逍遥的胸腔如被灌了水沉沉的,压的他透不过气来,别过脸看向灰蒙蒙的天,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将手朝她伸出去,声音飘然却坚定如石:“跟我走吧,这儿已经不是你安全的避所了,继续留在这儿你也只会自取其辱,他不会善待你的。”
闻言,琉璃好不容易拼凑的心在一点点在瓦解,她抬起头望着南宫逍遥,他的眼里雾蒙蒙的,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莫非你也知道些什么?”
“是的。”这两个字从南宫逍遥的齿缝中挤出,他深吸一口气:“为了复仇,他一直在利用你。”
琉璃的脑袋轰然乍响,蜷缩在地上的琉璃颤抖着,眼圈又湿了。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所以他也露出了本来面目是吗。
也许是吧。
她怔仲时,南宫逍遥早已蹲下与她的视线平齐一字一句道:“琉璃,醒醒吧,他根本就不爱你,他是没心的。”
他是没心的。
两行清泪瞬间滑落,琉璃喃喃的重复:“他,真的没有心吗?”
“恩。”南宫逍遥安抚的摸摸她的头,眼眸闪过一丝润泽,话语却是严肃的:“那,孩子还想留吗?”
孩子。
琉璃一瞬清醒了,一边警惕的看着南宫逍遥,一边护着小腹:“你想干什么?南宫,我的孩子谁也不准动。”
知道她的情绪有些过激了,南宫逍遥的大掌摁住她的肩膀,平稳道:“不,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孩子的,可是你继续留在这儿我也说不好了,你也看到了他的绝情,这个孩子,你觉得的等他纳了正王妃后,别的女子会容得下你吗?”
他说的话句句戳心。
琉璃怕,怕自己腹中的孩子被人害死。
呆呆的想了半天,回眸望了望那紧闭的门,心如死灰,南宫逍遥将她扶起来,她瘫软的双腿如云泥,撑在门旁边的墙上,靠在那里缓和了一会儿。
南宫逍遥静静的陪伴着她。
“走吧。”琉璃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眼底全是绝望,她慢慢的踏着那条小路。
来到正房寻了一圈,她苦涩的笑:“没有什么要拿走的了。”
“问仙宫什么都有。”南宫逍遥道:“若是需要什么我派人给你买。”
琉璃摇摇头,眼底一片清明:“南宫,多谢你的好意,我只是暂住你那,麻烦你帮我寻一个房子,有合适的我就搬走,这个孩子我自己能养。”
“琉璃。”南宫逍遥才想劝些什么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好,依着你。”他变了话锋。
那封休书展楠丝木桌上,泪痕还在,琉璃颤抖的握着笔在最下面写了两个字:同意。
*
天,暗了下来。
愈发的凉了,风卷着枫叶在学士的院落中肆意的飘舞。
管家望着琉璃和南宫逍遥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息。
想了想,来到偏房前,叩响了门:“白学士……”
“进。”那扇悄无声息的门终于有了动静。
推开门,刺鼻的酒气喷面而来。
那个风尘女子被喝的晕头转向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白瑾泽面色酡红却依旧保持着清醒,那双眸子红的滴血。
“夫人,走了。”管家道。
白瑾泽愣了下,眼底的悲伤涌过浮起了一丝氤氲:“恩。”
说吧,靠在椅子上,扫着地上躺着的风尘女子,道:“把她丢出去,顺便把银两付了。”
陪他演戏,他给银两,他们之间就是这么个关系。
“是。”
她走了,凉凉的月光洒在学士府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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