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床,元景累得一根手指也动不得了,只能睁着睫毛湿漉的眼睛,听外头宫人们挨打哭痛的声音。伺候他的宫人们,一人挨了二十板子,小柳是贴身相侍的,罪加一等,在床上趴了五六天,才一瘸一拐地回来。殿内日常所用的器具,也全换做金银器。元景心中不忿,又与他斗了几次法,皆败下阵来。如今楚驭待他格外纵容,有一回元景趁着他熟睡,持一根削尖的竹笔,都快刺到他喉咙前,他也只睁眼看了一下,便轻飘飘地拂开,将元景按到胸口不提。只是他身边的宫人跟着吃了不少苦,他们自是没有机会到元景面前求饶,能近身的小柳知道他心里苦,也没有多劝。但几次下来,元景也似死了心,每天沉默地坐在房中,透过一扇小窗,看外头终日不断的大雪。
这日楚驭来得晚,一进殿内,便觉寒风扑面而来,进得里间,果然看到那扇小窗还开着,元景怀里抱着一只手炉,目不转睛地直朝外头看。楚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窗外黑沉沉的,雪色之间,唯见几盏宫灯于风中飘零,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摸了摸元景的脸,果然冷冰冰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声音一抬:“小柳!”
小柳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见这场面,心里便明白了,也不分辩,直接跪地请罪。元景拉了一下楚驭的衣袖,道:“别再罚他了。”
他语气十分平淡,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倦意,楚驭沉默了一下,到底舍不得再让他难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小柳下去了。伸手关上窗户,便将元景的脸包进自己暖热的掌心里,他揉搓了一会儿,才道:“刚才在看什么?”元景目光躲闪了一下:“没看什么。”楚驭捏了捏他的下巴,命道:“看着我。”
元景便仰头看他,长长的睫尾在他拇指指腹一扫,乌黑的眼眸灰蒙蒙的,一点光亮也没有。楚驭本还有话要问,一见他这个眼神,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沉默了片刻,将他打横抱起。元景原本还有些怵这档子事,次数多了,也变得麻木起来。不等他动手,自己解开衣服,钻进被子里,趴在床上,将脸埋到枕头中。
从前两人也有你情我愿的时候,那时他最喜欢跨坐在自己身上,抱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一边亲吻一边动作。如今虽然没有说“不”字,可这个模样,跟当日他来“犒军”时比,几乎就是在拒绝了。楚驭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忽然有些烦躁之感。他俯下身来,亲吻元景赤--裸的脊背,布满硬茧的大手,抚摸过他身体每一寸微凉的皮肤,将他慢慢扳过来。
元景像是不喜欢他正面摆弄自己,一与他目光相对,便蜷身往被子里躲。楚驭将他两只手按在头顶,屈膝让他平躺下来,口中柔声道:“没事的,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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