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什图道:“若是真的病了,你便把你的脾气收一收,我早说过你拿不住他,你趁早认栽,情人面前低个头也没什么,别总想着要他听你的。人在病中,心绪最是脆弱。日久天长,他总有软下来的一天。若是他没生病……”乌什图微微一顿,望向那座人去楼空的亭台。
楚驭追问道:“那又如何?”
乌什图漫不经心道:“那你就别动那些虚妄之念了,你要他一时,就困他一时,要他一世,就困他一世。”
楚驭脸色沉下,有些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乌什图叹息般道:“不然你还想如何?你把在外面野惯了的鸟关起来,还能让他喜欢上笼子和困住他的人不成?凭你怎么对他好,等他学会了如何打开笼门,还是会头也不回的飞走。走出牢笼,他还是那个一呼百应的君王。到时候,只怕笼中之鸟,要变成困主之人了。”他半倚在楚驭身上,幽幽道:“我劝你早做打算,宫墙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总没法真困他一辈子。”
对面高台之上的幻术师,以火焰化出两只凤鸟,清鸣不绝,亮彻天宇,楚驭眼望长空,眸中却只见浓浓的暗色。乌什图咬着金杯,将余酒饮尽,又恢复到从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真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我那个傻弟弟也是,成天小九长小九短的,老子给他送了十几个女孩子过去,哦,男孩子也有,都被他赶出来了。”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笑道:“不如你也试试别人?王爷如今权倾朝野,想要什么绝世美人都有,何必贪恋那一株好颜色。况且他再好,到底也是个男人,哪比得上女人有滋味?”
楚驭拍掉他的手:“滚。”乌什图讨了个没趣,嘀咕道:“戚,瞧你那护短样,还说不得了。行行,你自己待着吧。”
他走后许久,楚驭脸色还阴沉的厉害,想起这些日子来,元景再怎么安静听话,也总透着一股敷衍之感。有个念头忽然生了出来:“要是他余生都记恨我……”一念转过,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慌乱之感。几杯冷酒下肚,才稍稍平静下来:“他不忠不仁在先,闹成今日这场面,也怪不得我。他非要恨,也随他好了,总不能真恨我一辈子。”
遥见火光一闪,飞凤化龙,遨游而去,又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早送元景回去。难得宫中热闹,总该叫他开心一些。枯坐了半个时辰,总觉得良辰美景虚度,心中甚是乏味,倒不如折回长宁殿快活。
此时余光扫见后面有人鬼鬼祟祟,徘徊了半刻不止,正是去而复返的小柳。楚驭还当他来替元景传话的,顿时心情高涨,把人召来,佯作不在意道:“他还有事交代?”
小柳正是心乱如麻的时候,跪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楚驭有些不耐烦了:“到底何事?把头抬起来说话。”小柳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与楚驭鹰隼般的目光撞到一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支支吾吾道:“王爷,陛下他、他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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