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人相识以来,他还从没这么凶巴巴地同自己说过话,元景怔了一下,不由攥紧手中抹额,小声道:“我就随便走走。”
乌善一语不发地扯下大氅,罩在他单薄的衣衫上,又道:“你的马呢?”
元景一时答不出,僵持了片刻,乌善冷不丁抱住了他,就听他压抑着什么情绪般低声道:“我找你找的都快疯了!”这一句关切之言与平常却是相同,元景有些歉疚地拍了拍他,还没等他想好安慰的话,乌善已经抹了抹脸,叫人牵了马来,将元景抱起,往马背上一放,掉头回渠犁王宫去了。
这一路乌善都紧紧拉着元景的手,元景与他闲聊,问他军务,他倒也老老实实答了,只是语气蔫蔫的提不起劲。下马之时,元景到底忍不住了,正待发作,扭头一看,乌善眼角竟然有些红了。他吓了一跳,抬手碰了碰乌善的脸,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我不过是随便散散心,你怎的就气成这样?好罢,我下次不乱跑就是了。”
乌善偏头躲过,闷闷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踌躇片刻,抬起头望着他:“我先前去姓楚的那里找你,看见他帐里乱糟糟的,方青说是你干的,是真的么?”
提起楚驭,元景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是。”
乌善不由上前一步,紧张道:“是他欺负你了么?”
元景木然道:“没有,是我自己想砸的,呆在他的地盘我就不痛快。”
这回答倒是与乌什图所言不谋而合,乌善目光垂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为什么从没有对我发过火?”元景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乌善语气很是低落:“我大哥说,你心里没有我,不拿我当自己人,这才从不对我发火。”
元景心里轻轻一跳,嘴角勾起,语气也温柔起来:“怎么会?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信任、最感激的人,同你在一起,我心里再快活也没有了,哪里有气可撒?”
乌善听他言之凿凿,吸了吸鼻子,不确定道:“真的么?”见他肯定地一点头,这才提起了点精神:“我就知道,姓楚的那么对你,你恨他都来不及呢,都怪我哥乱说,害我白白担心了一晚上。”
说话间夜色已深,两人奔波了一夜,脸上都有些疲惫之色。乌善送他回去,又在殿门外同他说了会儿话,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寝殿里早已有一名黑衣影卫候在里面,见主君归来,跪地一拜。元景脸上的笑容随着面具一同卸下,自顾打水洗了手,又将湿漉漉的鞋袜换下,这才道:“事办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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