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格外温柔,却莫名带着一股决绝之感,元景心里一慌,只觉得伪装被他戳破,难以抑制地暴怒起来:“我说了不想跟你走,你从前逼我,现在还要逼我!我早该杀了你!”说到最后,隐隐带了一点鼻音,他揉着眼睛,躲避楚驭的手:“别碰我。”
楚驭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别出声,有人来了。”
元景口中恨恨道:“正好把你抓起来……”转头之时,见帐外人影攒动,一眼望去,不知凡几,更有金戈之声,隐隐朝此间逼来。元景暗道:“不好!”在帐内四下张望,意欲寻找一条逃生之路。楚驭向来行事机敏,经此变故,却一言不发地坐在桌边。
元景只当他在同自己置气,急怒道:“你怎么还坐下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烛光昏暗,楚驭背身而坐,神色看不分明,他只对元景招了招手。元景无奈,只得走到他身边。冷不丁被他勾出脖子,接了一个短促的吻,楚驭的动作不似方才那般粗暴,反而透着一股讨好之意,他在唇齿间问元景:“跟我走好不好?”
元景不肯看他,推了他一把,小声道:“我不会有事的,你自己走吧。”
他这一下也不如何用力,楚驭却狼狈地往后一仰,他以刀撑地,方才站起身。元景这才看到他头上全是冷汗,一时愣住了:“你怎么了?”
楚驭口中呼出的全是白气,朝门外看了一眼,低声道:“没时间解释了。”将他一把拽过来,手臂一折,按在自己身前。元景只见眼前银光一闪,他手中的刀已横在自己脖颈上,楚驭亲了亲他的耳尖,温声道:“别怕。”
他一脚踹开帐门,埋伏在门口的几个魏兵惨叫一声,向后叠飞出老远,楚驭踢起一人落下的钢刀,将他们钉死在地上。元景与他贴身而站,只觉他呼吸急促,压在自己肩头的手也沉重许多,心中一阵惶恐,才要回头看看他,被他蛮横一拧,刀锋也贴近几分。
秦雁锋站在众人之中,见他挟持着元景而出,神色愈发森然:“王爷若想留下,刚才就该明言,我们殿下绝不会拒绝,这般去而复返,又对着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动刀动枪的,是什么道理?”
楚驭懒懒地扫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有个重要的东西没拿,天色已晚,不便惊扰你们,索性自取了。”他神情举止都很放松,如闲庭漫步一般。然而众人见识过他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本事,见他靠近,都畏惧般退了几步,唯有秦雁锋横刀在前,半步不肯相让。楚驭低头看了元景一眼,笑道:“今日我见秦将军对这位小朋友似乎十分看重,不知他有没有这个面子,让你行个方便,许我带他去我那里做做客?”
元景眼中泪光闪动,双手攀着楚驭的手臂,外人看来,正是一副惊慌恐惧,急于自救的模样。秦雁锋稍一迟疑,那把寒刀又近了一分,眼看就要划破他的脖颈。秦雁锋脸色一变,当即道:“放他们走!”
楚驭一笑道:“那就多谢了。”才推着元景走了几步,黑暗中忽然几道白光闪过,但见长箭如雨,钉死了他们面前的路。数百名弓-弩手簇拥着冉驰而来,他站在黑压压的护卫军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也不知这个小奴隶何德何能,竟让王爷对他如此上心,不惜冒险深夜到访,孤身前来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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