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曾经鼎盛的天岚派举个例子,心法正统多出剑修,跟隔壁擅长用剑的临风派正好对上。
当时临风派掌门一剑斩断天岚派创派始祖的石像,连同里面的传承一并消散于天地间,玄衣老者执剑指着白燕山的鼻子,恍如高山险峰,厚重又不失凛冽:“你们降还是不降?!若降,今日尽数入我临风派,留你们山头名号,择强而立,好苗子我们定然悉心培养,若不降,你们便长眠于此,到了阴曹地府也别怨恨本座。”
白燕山脸色惨白,已然不像个活人,他眼底分明有什么东西碎开了,身后是跟他浴血奋战一个月,疲惫不堪的众弟子,天下没有常胜者,天岚派基业稳固千年也当满足了……白燕山这么想着,手中的剑“哐当”一下掉在地上,随着他的动作,众弟子或沮丧或松了口气。
执法长老跟沈江被忘渊帝带走,并未参与这场天昏地暗的战斗。
对白燕山来说今日天岚派众人殒命,传承才是真正断了,他不怕死,可他还有儿子,弟子们多数年轻,若是问清在……
白燕山闭上眼睛,缓和了数十秒,等再睁开,所有的情绪已然归于一片死寂,“我降!”
“好!”玄衣老者收回剑,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这片大陆虽然多数都是流放者的后代,但毕竟大家都是人族,能少流血就少流血,天岚派算是这片贫瘠之地上罕见的名门正统,融入自己门派也好一起发扬光大,“自此,这就叫天岚山吧,属于我临风派第十二山,燕山长老,你意下如何?”
白燕山喉头滚着血,眼眶生疼,一字一句道:“全听掌门的!”
像是时代更迭的巨大齿轮轰然开过,所谓修真在其中显得微不足道,天道使然,不容反抗。
而这一切,在一方铜镜中真切上演。
岐麓山府邸,忘渊帝收回法器,没怎么说话,毕竟在场四位,宿问清、沈江乃至执法都是天岚派出身,如今门派遭逢大难,他们出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的第一名门沦为人家的一个山头,换做谁都难以接受。
沈江神色迷离,片刻后喃喃:“师兄……天岚派,没了吗?”
“没了。”宿问清轻声,这几日外面打得你死我活,日月无光,唯独岐麓山跟鬼窟安然无恙,宿问清被柳妄渊好生照顾着,先天灵根的潜能被全部激发,整个人越发莹润如玉,单是坐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目光,数月修心,宿问清对于天岚派已经没有执念了,是一些人用从小的灌输跟规矩束缚住了他,如今灵台清明,神魂稳妥,宿问清的修为已然元婴后期大圆满,而神魂隐隐有挣脱之意,逼向合道。
他的神魂跟修为一直不同步,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于是柳妄渊就帮他压着神魂,反正也好压,床上压还是神魂里面压,都压得轻轻松松。
“小江。”宿问清起身,拍了拍沈江的肩膀,“纵然我没有离开天岚派,也阻止不了。”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然演变罢了。
他的目光越过曾经如高山般耸立的天岚派,穿透白云迷雾,跟随着柳妄渊的脚步,看到了另一番天地。
其实大陆的第一名门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可以造福苍生,不会涂炭生灵,也不会挑起六界震荡,从前是人人都想当那个老大,所以逼得柳妄渊沉睡,宿问清修为尽毁,可结果呢?他们机关算尽,却斗不过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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