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久没接触酒液,那种灼烧喉管的感受快忘得差不多,现今冷不丁被提起,顿时觉得真是前所未有的渴望。
沈星迟突然发现自己被顾钧压成了听话人设,又不抽烟喝酒又不贪恋手机,每天早睡早起,三餐准点吃。难不成人真会变,还变得这般轻巧?想到此,不免露出几丝疑虑。
“嗯。”顾钧微笑答应,“你乖一点,等脚上伤好了,我请你喝酒。”
*
没聊几句,顾钧被沈星迟赶去洗澡。
两个人都臭烘烘的,还挤在一起聊些没营养的话,让沈星迟受不了。
顾钧走后,空旷的房间里立即安静下来。阳光已从窗口挪进屋内,洒了沈星迟满身。脚上有伤,他恰好借此偷懒不换位,反正顾钧的床软得合人心意。
一点一点缓慢移动视线,从散着白晕的书柜到桌子,再从桌子至相对摆放的摇椅,光泽不住在摇椅扶手上流连。这一切明明是最普通的构件,在劫后重生的沈星迟眼里,却格外珍贵。他闭上双眼,昨天发生种种不可避免地重现在脑海,砸得人生疼的雨水,在夜幕中张牙舞爪的银白闪电轰隆雷鸣,和军刀刺入皮肤后恨不得让人咬碎牙齿的巨痛,想着想着,沈星迟不由呼吸沉重,紧闭下的睫毛飞快颤动。
“沈星迟?沈星迟?”
从浴室传来的呼叫惊醒沉浸在可怖回忆中的沈星迟。
他猛地睁开眼睛,胸腔止不住大幅度起伏,额上密密冷汗,手指不自觉紧揪住被子。那边顾钧似乎还在叫,从出事后,他十分喜欢反复叫他名字,宛若在进行某种确定。然而眼下沈星迟根本没心情没力气去搭理回应。
“沈星迟?”
最后一下有点急,沈星迟抬起头,顾钧面色凝重地来到他跟前。
沈星迟不明所以:“怎么了?”
顾钧连头发也没擦干,水珠连串般的从发尖坠落,隐没在白色浴袍间。要知道男人以前可是很在意这个,他头发没擦都要数落一顿,还会亲自拿吹风机帮忙吹干,怎么这次如此行色匆匆不修边幅。
顾钧:“我在叫你!”
沈星迟:“嗯,我听见了。”
顾钧气得想吐血:“那你怎么不应下我,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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