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舟又开成最大,陈羽千又把风量调回最小,说:“知道你热,但这么吹会头疼的。”
陈羽千肯定也热,把两边车窗都开了一道手掌的空隙,车辆启动后有风从窗外灌进,于舟吹了会儿,把自己这边先关上了。
“确实有点冷。”于舟睁眼说瞎话,鼻唇之间的皮肤还有些沁汗。他玩得够尽兴,结束后也更累,上车后就昏昏沉沉地侧向窗边,像是小憩睡去。陈羽千配合着把自己这边也关上,车内空间再一次处于封闭状态,信息素的气味在剧烈运动后必不可免地从遮蔽贴里泄露出丝丝缕缕,伴随着体温,在看不见的空气中飘逸。
陈羽千看向右侧后视镜。
余光里,于舟的侧脸和五官轮廓在昏暗的夜色中更为立体凌厉,精致感浑然天成,在长发的遮掩和窗外夜色的衬托下比露出整张正脸还要有氛围感,这个比很多ega都要明艳动人的少年是个Ala,由内而外散发出和陈羽千极为相似的茶木香气。
陈羽千一路上甚至都没分清,他和于舟的信息素到底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他很顺利地把车停在于舟所住校外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熄火后,车顶的指示灯发出明亮的照明黄光,陈羽千的手抚上车门把手,即将像白天那个司机尽职尽责地离去,再步行个一二十分钟回到校门口给小乌龟解开车轮上的锁,于舟终于肯侧过脸,缓缓的,就说了一句:“三年前的今天,是我分化的日子。”
陈羽千默默把手抽回来了。
他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绝大多数人的第三性征分化发生于12-15岁的青春期。女性的分化年龄普遍偏早,而男性普遍晚熟,陈羽千和于舟一样都在14周岁那年分化,连着好几天,他都觉得胸膛里有一团火,很热,但浑身乏力。他不想让家人老师担心,照常上课和训练,他一头栽进深水池里差点没浮上来,被当时的教练背去校医室。他记得教练一路都在责怪他,说他没必要这么拼,都到易感期了,完全可以歇两天。
陈羽千的初中每周只有一节生理课。任课老师还算年轻,但也不爱把知识讲透,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大家自己看书,教科书里明明白白写着,ala才会有易感期。
Ala是诱导发情的,没有ega那样的发情热,但易感期的时候意志最薄弱,最容易受ega信息素的影响。
然后陈羽千就被带去做更彻底的体检。确认ala腺体发育正常后,他又被送去户籍信息科完成纳米芯片注射。轻轻一下针刺后,他有了一张更完善的身份D。分化之日就像人的第二个生日,明确你是各项身体机能更强的ala,还是具有生育能力的ega,抑或者庸常却组成社会大多数的Beta。
陈羽千记得自己分化成ala后父母很高兴,毕竟他们已经有过一个ega了。绝大多数父母都会期望自己的孩子分化成更有可能成为精英阶层的ala吧,一些富裕的家庭甚至会花重金去做基因检测,在娘胎里就确认孩子的第三性别。于舟的母亲当时拥有最先进的医疗团队,确认孩子的性别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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