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个身闭上眼,房门外依稀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像是被门板闷在了外边。
身旁空荡荡的,让他有些不适,但因木讷迟钝没有觉察到任何东西,待到睡意袭来,不再去想事情后,也就睡踏实了。
习惯固然有了,但还未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甚至还未曾发觉。
——
第二天清早,慧通和尚留了些药材,就和沈玄青陆谷辞行。
眉目和善的僧人念一声佛号,微低头小施一礼,再抬起后便转身离开了。
昨晚夜色暗淡,陆谷也不敢乱看人,到这会儿才看清慧通和尚的面貌,跟那双眼睛对上的时候,他忽就知道“慈悲”为何了。
他俩又回了院子,陆谷去烧水热馒头,沈玄青将那些药材匀放在竹匾上晾晒,都是治伤寒的常见药材,备上一些也好,还顺便把栗子拿到院里晒几天。
柴房里的笨山雀跟鸡一样咕咕咯咯地叫,就是叫声更沉闷,这东西虽然叫山雀,但不会飞,长得看起来笨又大,爪子锋利鸟喙也尖长,若冲将过来啄一口抓几道子爪痕,登时就血流如注,一般人还不太敢抓,而且在老林子里藏得深,这几年更是少见了。
笨山雀肉不是很好吃,但羽毛鲜艳漂亮,颇得府城人的喜爱,用来装点扮亮屏风或是其他东西。
沈玄青抓的时候只伤了它翅膀,用麻绳套住了才靠近,他抱一小捆鸡草进柴房,扔在被拴住脚没法逃跑的笨山雀面前,他不在的话不能叫陆谷靠近,不然被啄一下够受的。
他又看一眼笨山雀脚上的麻绳,竟被啄烂了一点,这东西的喙着实尖利,转身就拿了更粗更结实的麻绳进来再栓了一道。
“柴房门关好了,我没回来前别开,这笨山雀嘴尖,把麻绳啄断了两股。”他闩上柴房门跟陆谷叮嘱了一句。
陆谷胆小,对他的话又堪称言听计从,哪有不听的。
吃完沈玄青就带上狗走了,今天没留大灰,陆谷看着他们走远,转身回到院子后想起竹篾都放在柴房,方才沈玄青闩门时他没想起来,眼下只得作罢。
既然不编竹匾了,他看院里堆了些没劈的木头,干脆拿了长斧子劈起柴。
这斧子沉甸甸的,好在他干惯了活,不至于挥不动,这劈柴也是有巧劲的,双手一抡借着斧子的重量往下劈,木柴一下子就劈开了,不用费很大的力气。
他一个人劈了小半个时辰,将这堆柴都劈完了,还齐整摞起来,见细柴不剩多少,前天沈玄青给河里下了网,等会儿去看说不定有鱼,今晚用小药炉炖个鱼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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