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坐着能说能骂,可见腰上是没事的,余下的人就来抬她,一时间张家乱糟糟的。
卫兰香提着灯笼过来,探着头往张家院子看,对大灰吆喝一声,又挥着手驱赶狗崽,让狗都回去了,不说沈雁陆谷,纪秋月有身子了,她和儿子都在外面,可不得让狗回去看家护院。
全子夫郎从隔壁出来,见她提着灯笼就说道:“兰香婶,要不进去看看。”
“娃儿也醒了?”卫兰香边走边问道。
“可不呢,这么大的动静一下就给吵醒了,哭个不停,我让全子哄上了。”全子夫郎是个胖胖的双儿,说话做事泼辣些,把全子管得服服帖帖,但心是好的,和四邻关系都不错,除了老张氏。
全子爹娘是老好人,因和张家住隔壁,往来就多些,老张头在的时候还算可以,但自打他死后就没人能管住老张氏。
全子夫郎看不惯老张氏那副恶人做派,把李婉云打的不成模样,还仗着他公婆人好,老爱占他们家便宜,若不是他拦着骂着,不知多少东西都要被顺走了。
李婉云借着全子娘手里的灯笼点了烛台,张正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鼻息很弱,又看见他后脑上的血迹,把全子爹吓了一跳。老张氏也被抬进这间有光亮的房,掐了会儿人中慢悠悠醒转过来。
“快请郎中去,快啊!”老张氏一醒来就哭,可她的话却没几个人动。
苗家的人虽跟进来了,但都离得远,只在外围看着,苗大娘受了太多张家的气,在苗家大爷想抬人的时候直接掐他胳膊拦下了。
老张氏素来嘴上没个遮拦,成日间骂骂咧咧的,这些人能把她和她儿子抬进来都算不错了,没见死不救。
至于请郎中,白天倒还好,草药郎中在安家村,隔了三个村子呢,这风雪夜哪有那么好走,一出村都是田地,没人去扫雪,路上艰难,夜里又看不清,稍有不慎摔重了,弄不好也得落个腿折,倒在半路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也没个过路的人来救,岂不是丢了性命。
若是放在别人家,几个大小伙子结伴也就去找郎中救命了,连多余的话都不用说,可这是老张氏,嘴毒心狠,连亲生女儿都能卖了,叫别人哪敢放心帮她,说不得以后在她嘴里还落个骂名,这种过河拆桥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卫兰香进来一眼就看见沈玄青,长得最高,见他和沈尧青都没接茬,就松了口气,但看老张氏和张正子都躺在床上,让她想起沈顺福,心里有些不好受,能帮帮一把最好,可老张氏那个人,唉。
最后还是全子爹滥好心犯了,觉得不能见死不救,咬咬牙开口道:“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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