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儿拿着衣裳走到昭阳面前,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苏远之,轻咳了一声对着昭阳道:“公主,奴婢侍候你更衣。”
昭阳亦是转过头望向苏远之,只是苏远之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苏远之正生着昭阳的气,昭阳也不敢让他出去一下。咬了咬牙,想着他们还未成亲的时候,苏远之就已经偷偷摸摸摸上过她的床,如今已经成了亲,她身上还有哪里是他没有看过的?
这样一想,心中倒是不那么别扭了。径直站起身来,伸开了手:“换吧。”
既然昭阳都这样吩咐了,姒儿自然不再多言,解下了昭阳身上的男子衣袍,将长裙换上了,又拿了一件胭脂色的大氅来。
昭阳回来之前并未派人前来通知殿中的宫人,因而宫中并未烧上火盆子,有些冷。
姒儿将大氅给昭阳披上,想着楚帝派人去请安山寺中的僧人,从安山寺到宫中一来一回的只怕得要两三个时辰,时间尚早,就出了内殿的门,叫了宫人来点了火盆子,又命人准备了晚膳。
昭阳还在预想着沐王可能使出来脱罪的法子,一直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外面就有宫人来禀,说皇后请昭阳去未央宫一趟。昭阳想着只怕是先前苏远之闹腾的动静被母后知晓了,母后担忧她,便应了声。
这后宫之中,苏远之是不便四处走动的。昭阳哄了苏远之良久,又叫人搬了好些书来放在苏远之手边,才带着姒儿出了门。
刚进了未央宫,就瞧见皇后在朝着门外张望,见着昭阳,急忙起了身上前拉住昭阳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我听闻你受了伤?伤着了哪儿?”
昭阳见皇后神情焦急,忙应道:“不过胳膊上被划了条口子,没什么大碍的,母后无需担忧。”
皇后见昭阳神色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脸色却仍旧有些不好:“沐王未免也太过大胆了一些,那么多人呢,就对你狠下杀手,这还了得?真当本宫好欺负不成?他以为自己整日拉拢朝臣,别人就毫无知觉了?以为如今我父亲不再朝堂,柳家就无人了?”
昭阳见皇后动了气,连忙宽慰道:“母后放心,女儿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今儿个沐王伤了我,我自也不会让他好过。”
皇后说得极是,沐王身为一个庶皇子,如今的确是风头太盛了一些。
沐王温和,待人接物亲和有礼,善笼络人心。朝中文武百官之中,单就昭阳知晓的沐王一派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拉帮结派,在朝堂之中,本是君王大忌。父皇对沐王的所作所为未必毫无知觉,只是沐王也懂得分寸,且他与德妃二人,一人在朝中,一人在后宫,用尽手段讨好父皇。父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未见。
前世的时候,沐王能够成功起事,与朝中此种情势不无关联。
昭阳咬了咬唇,自她重生之后,许多事情都在渐渐变得与前世不同。虽然如今沐王和德妃尚且无碍,恩宠却大不如前。
父皇对沐王有了几分戒心,德妃更是恩宠渐消,瓦解沐王的势力并非全然没有机会。
同皇后说了会儿话,昭阳才又回了昭阳殿,火炉子倒是已经点了起来,暖烘烘的。苏远之躺在软榻上,闭着眼,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昭阳放轻了步子,取了一张毯子来给苏远之盖上,毯子刚碰到苏远之,苏远之就睁开了眼。
“你没睡着啊?”昭阳讪讪地道,却也将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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