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一听颜阙这么一问,就知晓今日在御乾殿上,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如她期望那般发生了。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只是想起苏远之所言,颜阙一直是忠于父皇的,他未必知晓如今这个父皇已经不是那个父皇了。
思及此,昭阳便连忙道:“什么老太傅?什么玉玺?”
颜阙一怔,却是低头笑了起来:“公主不相信下官也是正常,只是下官却已经知晓,这段时间坐在龙椅上的那位陛下,早已不是下官要效忠的那一位了。”
“哦?”昭阳挑眉望向颜阙:“颜大人为何这样说?”
颜阙背着手走到窗边,目光望向窗外:“他即便是长得再像,甚至一言一行连下意识地小动作都模仿得极好,可是下官跟随陛下几十年,自是能够察觉到不对的。初时下官只是觉着有些奇怪,后来试探了几次,便存了怀疑。经由今日之事,更是确定了下来。”
昭阳一直望着颜阙,见颜阙的神色,心思转了好几转,才开了口:“今日御乾殿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颜阙转过身回答着:“陛下请了前太傅林兆远入宫鉴别玉玺真假,而后命宫人捧出了两个装着玉玺的盒子,一个是素日里用来批阅奏折的假玉玺,一个是真正的传国玉玺。林兆远鉴别了真假玉玺,一口咬定其中一个是真。随后宫人将两个玉玺放回匣子中的时候,却出了意外。”
“宫人没有拿稳,那被鉴定为真玉玺的玉玺突然落地,发出一声闷响。随即便有同僚提出了旨意,传国玉玺用的是龙脉上的一块成色极好的金子所制,金子落地的声音应当是清脆的,可是那玉玺落地的声音却十分沉闷,不像是金子,倒像是木头。”
昭阳嘴角一翘:“陛下如何说?”
昭阳在看颜阙,颜阙亦是在观察昭阳的神色变化,目光落在昭阳嘴角那抹似讽非讽的笑上,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陛下自是不肯承认的,还在御乾殿上大发雷霆。质问百官,是在质疑桃李满天下的林兆远林先生,还是在质疑他?”
昭阳眸光愈发冷了几分:“呵,这帝王架子倒是摆得挺足的。”
颜阙闻言,面色严肃了起来:“百官自是不敢明面上同陛下杠上,无人再敢多言,陛下便宣布散朝,散朝之后,只怕不知在背地里议论成什么样子。”
昭阳没有应声,心中却在盘算着,下一步棋应当如何走。
颜阙转过眸子朝着昭阳看了过来:“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这楚国危也。”
昭阳心中一凛,转头望向颜阙,颜阙苦笑着:“连帝王都被人调包了,文武百官亦是生了异心,如今又因着水涝旱灾,民不聊生……”
颜阙深吸了口气:“公主可知陛下的下落?”
昭阳摇了摇头:“我也尚在打探,我觉着,父皇应当尚在宫中,只是不知在宫中什么地方而已。”
颜阙颔首:“若是公主有什么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多谢颜大人。”昭阳转过身朝着颜阙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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