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儿想了想,亦是点了点头,将那玉佩收了起来,孩子已经睡着了,姒儿便将孩子放在了昭阳身侧,轻声同昭阳道:“奴婢先出去瞧瞧情形,看看能不能寻着机会将东西递出去。”
昭阳点了点头,目光有些呆滞,眼中亦是空洞洞的。
姒儿看了昭阳一眼,心中有些担忧,沧蓝姐姐信中所言之事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即便是她尚且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更遑论是昭阳公主。
苏丞相是昭阳公主的夫君,两人感情一直极好,昭阳公主对苏丞相一直信任有加,在苏丞相跟前,几乎是什么都不曾隐瞒的,如今却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担心公主会想不开。
“去吧。”昭阳许久没有听到脚步声,抬起眼来见姒儿仍在原处站着,便开了口:“我无事,不管如何,总归要知道事情真相才能下决定不是?不管如何,君墨和母后如今尚未脱离危险,我也不会做傻事的不是?”
姒儿听着昭阳的声音虽然仍旧有些沙哑,却也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心中方稍稍放下了新来,低着头应道:“奴婢这就去。”
而后便退出了屋中。
屋中除了昭阳和一个刚出生没几日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再无他人,昭阳靠在身后的大靠枕上,缓缓合上了眼,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心中满是荒芜。
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为何事情便变成了这副模样,让她全然没有防备,有些接受不能。
她自然想要信任苏远之,她也一直都信任着苏远之,因而,不管是沧蓝、孟志远、刘平安甚至是假的淳安,她布置下的一切,都从未向他隐瞒分毫。
她对他唯一不曾说出口的事情,只怕便是她曾经重活一世之事。就连这件事情,她也是因为害怕苏远之接受不能,因而不敢说。
可是在他的身上却似乎总有许多秘密,有许多的隐瞒。
他们成亲那么久,他却一直隐瞒着他的腿能够站起来的事情,隐瞒着苏家和父皇之间的恩恩怨怨。
彼时她发现这些事情之后,虽有些不喜他的隐瞒,却也一直暗自安慰着,他是因为不忍心让她知晓自己的夫君和父皇之间有那样深的恩怨,害怕让她难以接受无法选择。
她在知晓父皇竟然是害得他腿脚残疾的凶手之时,心中其实是愧疚的,也正因为那份愧疚,让她搬到了公主府,不敢与他见面。
除此之外,他身上似乎还有许许多多的秘密,比如怀安时常说的楼中,似乎是他手中一个极为厉害的势力,因着对他的信任,他不说,她也不曾问过。
可是如今,她还能再信他吗?
她信任沧蓝,是因为前世的时候,即便是到了最后关头,沧蓝也并未私自逃命,因而这一世她极为信任沧蓝。
可是沧蓝却说,苏远之骗了她。
昭阳咬了咬唇,愈发觉着心中堵得厉害。
“我会很快赶回来的,我不在的时候,自己好生照顾自己,有什么想吃的吩咐他们去做就是,这麻烦精就交给奶娘和丫鬟们带就是了,你不要理他,不要累着了自己。”
他离开的时候这样说着,声音温柔,脸上满是关切,不过三四日而已,怎么就都变了?
昭阳抬起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咬着唇安慰着自己,如今她不过只拿到了沧蓝的一封信,渭城究竟发生了何事,信中不曾交代清楚,兴许是出了什么意外也说不定,兴许发生了一些昭阳不曾预料到的事情,苏远之万不得已,才只能以那样的法子来拖延时间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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