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之说,君墨会下旨明日让渭城府尹亲自登门安抚死伤百姓的家人。只是还未等到第二天,那些死伤者的家人就来闹事了。
昭阳听到管家的禀报,心下一凛,来得这样快,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蓄意不给他们商议对策,处置的时间。如若不是有人操纵,这些所谓的死伤者家人,断然不可能这么快地就聚集起来。
昭阳抬起头来望了冷着脸一言不发的苏远之一眼,方转过头询问着管家:“他们在哪儿闹事?如何闹事的?”
管家忙应道:“就在咱们府门口,来了约摸三四十人,一个劲儿地大喊着,说镇国长公主和苏丞相草菅人命,让还他们公道。”
昭阳闻言愣了愣,但是不曾想到,他们竟然闹到了府门口,苏远之冷酷嗜血的名声那样大,他们竟然敢到丞相府门口来闹。
苏远之嗤笑了一声,似是压根懒得理会。
昭阳稍作沉吟:“你去同他们解释解释,就说最迟不过明日下午,府尹便会亲自同他们商议解决之法,让他们稍安勿躁。”
管家尚未应声,苏远之撇了撇嘴开了口:“来者不善,他们敢来这样闹,就定然没有打算要活着回去,若是我们出去了,说不定他们更会借机将事态闹得更大一些。这种情形下,咱们何必理会?”
昭阳闻言,也不再坚持,只幽幽叹了口气:“那好吧,咱们就暂时不理会吧。”
只是即便昭阳与苏远之对府门口闹事之人全然不理,事情却仍旧越闹越大。
暗卫立在屋中,低着头禀报着:“城中许多酒楼茶肆的说书先生都将今日在闹市发生的事情当做一桩新鲜事说给客人们听,一时间,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说长公主和主子仗势欺人,草菅人命,说楚国有这样的掌权者,当亡也。”
苏远之听了,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昭阳仔细一想便明白了过来,苏远之素来在百姓心目中,便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他背负这个名声已经好些年,全然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昭阳却也忍不住地会多想,君墨刚刚登基,本就根基不稳。百姓是水,这社稷江山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怨载道,总不是一件好事。
且如今的情形又与之前父皇在世的时候不同,父皇在世的时候,苏远之无论如何跋扈,总归只是一个臣子,父皇英明便可慰藉民心。
可现在君墨尚小,她是摄政长公主,苏远之是百官之首。只怕在百姓的心目之中,这朝中政事皆由他们二人一首把持,他们才是当权者。当权者这般视百姓性命如无物,倒的确可以动摇民心。
昭阳心中犹豫,目光定定地看着苏远之:“果真便这样任由他们闹腾下去?”
苏远之看了昭阳一眼,便知昭阳心中所虑,弯下腰将在凳子脚边转悠的火狐,轻声道:“那夫人说说,你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昭阳暗自沉吟,其实她对如今在府门口闹事的这些百姓,还是心存疑虑的。
“府尹应当已经将今日死伤的百姓名单统计出来了,不妨先让暗卫去将府尹请过来?”昭阳问着。
苏远之听昭阳这么一说,就大致猜到了昭阳心中打算,笑了笑道:“夫人思虑周全,那就如夫人所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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