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早有准备的牧鱼嘿嘿一笑,陆禧熔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然后下一秒,就听牧鱼模仿着陆老爷子的口吻道:
“瓜蛋儿,你从小就皮,我刮胡子的时候你也跟着看,非要也刮。我不让,你小子还不高兴。
结果等我下地了,你偷偷自己拿了电动刮胡刀耍,没胡子,就给自己剃了个阴阳头……
还有六岁那年,大冬天出去舔双杠,舌头冻住了……”
牧鱼还没说完,陆禧熔已经臊得满脸通红,嗷嗷叫着:
“行了行了,我信了,我信了!”
他从小就要强好面子,这种儿时的糗事爹妈从不往外说,康城不可能知道的。
牧鱼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瓜蛋儿啊……”
管你什么ly、tny,回到老家照样是翠花、铁柱!
陆禧熔看上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的名字是高中时候改的。
康城更不可能有人知道。
牧鱼翘起骄傲的二郎腿,“怎么样,信了吗?”
黑历史被扒的陆禧熔面色如土,“信信信!”
爷俩从没想过还能以这种方式再见面,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过了会儿,陆禧熔抹了把脸,干巴巴问道:“爹,我娘挺好的?”
老头儿道:“她啊,投胎去了。”
陆禧熔:“……那您?”
老头儿好像有点不大耐烦,“死都死了,有啥好不好的?”
陆禧熔:“……”
这咋跟想象中温情脉脉的会面不大一样呢?
老头儿催促道:“有事儿说事儿,我还急着回去投胎呢。”
鬼差大人说了,得赶在天亮前回去,不然投胎名额可就没啦。
陆禧熔干张嘴,一时半刻,竟想不出有啥可说的来。
老头儿见不得他没出息的样儿,“瓜蛋儿啊,你说你咋这样了?”
陆禧熔茫然。
我咋样了?
这不挺好的吗。
“早年我跟你娘说,要葬到老家,你不听,白花那些冤枉钱。”说起这事儿,陆老头儿就气。
就那两块破大理石碑,两个破土坑,城里人怎么有脸要好几十万?!
那么些钱啊,都够多少孩子上学了?
陆禧熔不服气,“我有钱!”
“你有钱怎么不听我的?”陆老头儿猛地抬高声音,“我问你,我死了之后,让你继续资助孩子们上学,你捐了吗?”
陆禧熔语塞,支吾半天,“我当年也困难,不也是自己挣出来了吗?”
他能行,凭啥现在的小孩儿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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