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家大宅中,宋静娴痴痴地靠在天台上的靠椅上,蛾眉紧蹙,紧致的脸庞上乌云缠绕。
自从婚礼之后,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原以为已经放下了心中的隔阂,其实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
他们从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太阳,能带给她温暖,可他炽热的光芒同时也是她的致命伤。
无力地垂下眼眸,如果真得只能那样做,她愿意付出所有,只愿他平安。
“对不起。”
女子冷淡的声音划破了空气中哀伤的静谧,一个瘦小的身影伴随着淡淡的风声凭空出现在阳台上。
宋静娴安之若素地上下摇摆着靠椅,清新脱俗的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没有丝毫情绪变化,“这句话,萧君铭也对我说过。”
抿了抿嘴唇,宋静娴缓缓地睁开眼,淡定地看着迟暖愧疚的表情。可是心中还是禁不住一惊,随即讽刺地扬了扬嘴角。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你就不怕我叫人来抓你?”
迟暖知道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王莽将她从傲玉别墅带出来之后,她就马不停蹄地赶到邓家。
想起宋城对自己说的话,迟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捏着,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又怎能安心休息。
而现在唯一能解答的就是宋静娴,纵使冒着生命危险,这一趟她都必须来闯一闯。
“我想来问你一件事情,”微微朝后退了退,将身子靠在石柱上,“服用了蛊剂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没错,她怀疑傲玉也被下了蛊,而那个人就是陈丽,但是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这件事,而是
宋静娴若有所思地摆弄着玉指,迟暖在这个紧张的时候跑来问这些,心中顿时有些明了,不过不知道又会是谁遭到了蛊剂的迫害。
宋静娴本不是多事之人,无关之人的事情她没有半点好奇,“什么反应,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嘛,亲手将自己心爱之人拱手让人,我是不是该赞赏你一下。”
迟暖自然听出了宋静娴话中的讽刺,却没有解释,更何况这是事实,她又有什么理由来辩解。
不过宋静娴的话却直戳迟暖的心扉,不是因为萧君铭,而是傲玉。
宋静娴冷漠地看着脸色惨白的迟暖,又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可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讽刺别人。
“谢谢你,我知道答案了。”迟暖朝宋静娴微微一笑,笑容在朦胧月光地照耀下异常狰狞,犹如来自地狱的鬼魅。
谢她?宋静娴双眼无神地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答案早就在她心中,又何必来多此一举,只是她一直在逃避而已,就像她一样。
微微泛着雾气的眼眸悲伤地看着银盘般的月亮,从几何时,她已经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
迟暖靠着最后一点力气逃到了天桥上,冷风无情地刮着迟暖的衣角,步伐越来越轻飘,仿佛下一刻,就会飞起来。
手指泛白地捂着心口,一股铁锈味充斥着整个口腔,一个踉跄,狠狠地摔跪在地上,膝盖上传来阵阵火辣的刺痛。
噗的一声,划破了黑夜中冰冷的寂静,空中顿时下起了血雨,淡淡的,如丝,微弱的灯光,欢乐地旋跳着。
迟暖低垂着头,双掌颤抖撑地,猩红的血顺着嘴角滴落在石桥上。
整个石桥上寂静地仿若能听到血滴声,夹杂着微弱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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