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诚回头再看王清颜一眼,又是一把松子喂进他嘴里,“你自己吃啊。”
王清颜盯着屏幕不停剥着松子,“据说松子对大脑神经有好处,你要多吃。”
“受宠若惊,突然觉得胖丫长大了。”殇诚欣慰的感慨。
王清颜偏头笑望他一眼,嘀咕道:“我在做健康投资,你想啊,你若老了患上老年痴呆,谁给我煮饭打扫房间买新衣服呢。”
殇诚眼角的笑意更深,对王清颜勾勾手指。
王清颜警惕的看着他,“干嘛?”
殇诚脸一板,眼睛半眯着恐吓道:“过来,保证不打死你,只打半死,居然咒我老年痴呆。”
王清颜不以为意说:“要打就打死,半死还要你伺候,多麻烦。我爸只是半瘫,已经苦不堪言,受了赵倩许多闲气。将来若有一日……”
王清颜望着他,神思慢慢飘远,王清颜们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心里想着一不留神问出口。
殇诚挑眉,似笑非笑道:能咋样?糟老头老太太呗。你也不必替你爸爸抱屈,可怜的是你赵阿姨,那种夫妻生活毫无质量,有什么意思呢。”
王清颜叹口气,“知道,所以我才让着她。”
殇诚点燃一根烟,徐徐吐着烟圈,“飞云有个朋友很有意思。”
“怎么个有意思?”
“他姐夫哥得了不治之症,耗尽家财,亲戚朋友也借了不少,可惜人没留住,还是英年早逝。一次聚餐酒至半酣,聊得兴起,说起这件事。”
“他说长江也没盖子,躺在医院是死,还不如投身长江来的爽利。不拖累妻子儿女,留的身后好名声。”
王清颜撇嘴,“人都是这样,谈论别人姿态不知道有多洒脱。真到自己,生死之间面对的时候才见真性情。”
殇诚把烟头暗灭,沉声道:“没过几年单位体检,在他体内发现恶性肿瘤。他面不改色回家取出私房钱交给老婆,下午上班途中一头栽进长江。”
王清颜听得一愣,反应一会,开口问:“这就死了?”
“死了。”殇诚接着说:“据目击者说,附近有渔民试图救他,他拒绝面带微笑挥手跟人道别。”
殇诚的声音里充满赞叹,“真是奇人。后来家属请人打捞尸体,方圆千里遍寻不着。若有一日,我也有此不幸,长江是个不错的葬身之所。”
“瞎说什么?还来劲了是不是?”王清颜冷着脸把松子丢到桌上,拿起他杯子出去加水。
殇诚在身后悠然道:“大多数人一辈子只做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亲爱的,不要自欺欺人好不好?”
未来在孩子梦里遥不可及,可在成年人字典里不过是无数个今天明天的重叠。
生死离别是人生最大的课题,王清颜学习过谦让、体谅、索取、分享和陪伴,唯独学不会好好告别。
王清颜站在门口回他一句:“我用顺其自然的态度过好每一天就是幸福,未来如何,不枉议不躲避不挣扎。”
接水回来,第二局刚刚开始,殇诚和小维搭档。
“第一局赢了么?”王清颜随口问。
“当然,我和飞云组合胜率极高的。这种电脑牌的配合一般,真正厉害是手抓牌。”他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桌上的松子啃起来。
“不吹牛会死不会?”
殇诚瞥王清颜一眼,面无表情说:“会疯。”
王清颜嗤笑:“给你五分钟吹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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