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主上的阴戾所震慑,前来送信的下属低垂着脑袋额面上是汗意涔涔。
“中卫使奉帝令驻守江北”余下的话没有再念,傅呈辞的脸色在余光中一寸一寸的森冷下来。
很快回信在纸页上干透, 塞进了信封中交给了传信的下属。
一旁的卫野在替傅呈辞研磨, 见状忍不住问道:“可是二公子出了什么事?”
傅呈辞闻声未曾抬头, 而是将桌面上方才传来的信纸丢给他。
卫野手忙脚乱的展信,目光从惊疑到难以置信, 再到愤怒, 最后一声不屑的嗤笑,深含嗤鄙。
历朝历代派遣朝中官员到各地驻守, 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宜。但是自从老王爷将匈奴驱逐出境以后, 朝廷便再也没派遣官员前来驻守, 江北之地素来都是江北王掌管,就像先前关东的季家一样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谁都知道江北王此时不再江北,而如今,承德帝不仅派了官员前去,还调拨了一千禁卫随行, 趁着主人不再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挑衅示|威,让守在江北的人动不得,也不敢动。
安静之际屋外传来黑色羽鸽‘扑棱’的声音,卫野上前去伸出两指,自然而然接住了手中的信鸽, 取下一小卷信筒,将消息带进屋内。
卫野将东西双手呈上, “是裴朔的消息。”
太子先前被人投毒,裴朔奉命取药是该传来消息了。傅呈辞两指点在椅子的扶手上,长腿交叠架在桌案上,神情倦懒,薄唇轻启:“念。”
小篆写的有些凌乱,显然传信的环境并不好,卫野认了一会字才出声:“大雪封路,恐要耽搁。”
闻声,傅呈辞的眸中几度变幻,神情忽明忽暗,他冷声道:“横竖太子已无大碍,此路难走那便叫他们回来吧。”
卫野微愕,“那东西是不要了吗?”
先前楼鹤给的药引陆怯拿来救了陆玉,本是想着等裴朔将江北的东西寻来后再补给陆怯的,既然此路难走,那便算了。
傅呈辞眼帘微掀,觑了一眼话多的卫野,神情凉薄,声如九幽寒潭:“反正一时半刻死不了,寻不寻得来有何意义,又何必折损旁人的命?”
话落,想到昨儿夜里探他脉搏虽是虚弱,却未伤及根本。好好养着也死不掉,这般一想心头原先那点顾及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卫野被他淡漠的话语一惊,但是细想了一下炩王同自家主子的关系,似乎真没到搭进去几条人命的地步。
但是想到昨儿夜里自家主子歇在别人房里,半夜起来又是令他烧水,又是备衣的,真会让人想入非非。
下人传来消息,说陆怯醒了。
傅呈辞一句打发的话险些脱口而出,但是可能是欲盖弥彰的心理作祟,他话锋一转道:“备些饭菜,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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