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水只唱了短短几句,当他唱到“他的戏份已经结束。现在都是神的创作。”时,舒缓的音乐却悄悄地终止了。
舞台上唯一一束光也一暗。正当大家茫然地你望我我望你的时候,两秒过后,一段轻快的前奏响了起来。
《Babska》,正是他们的选曲。
之前的二十秒里不见人影的其余四人,此时随着安若水的歌唱陆续到了舞台中央。一束安静的圆光停留在安若水身上,而其他的灯束跟随着他们的舞步不断跳跃、舞动。
除了安若水以外,其他人目前还没有发出声音。但每一个人都在舞蹈。
很快,有英语很好的人就发现了他们在做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角色,而他们清晰的舞蹈并不仅仅是在伴随音乐的节奏,更是在随着音乐的含义表演一个故事。而他们身上的服装与动作也很快让不知道歌词意思的观众也明白了过来。并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就算只听着这轻快的音乐,也能清晰地看懂他们的舞步。
一位年纪已不小的妻子,写了一封匿名信来试探自己的丈夫。在信的最后,她署名“Babska(有“老女人”意)”。年迈的丈夫收到了这封信,却令他回忆起了过去那个年轻时美丽又快乐的妻子。
妻子进一步试探丈夫,便打扮成年轻时自己的模样,邀请丈夫前来与“Babska”约会。丈夫在看到她的时候,却更深地回忆起了过去年轻时的妻子、他们年轻自由的过去。
他朝着她奔去,朝着年轻的妻子与他们的过去,开始大喊:“我是你的了,Babska!”随着不断破碎的玻璃声,仿佛踏着心脏被踩碎的声音,丈夫向前奔去。
而在舞台上,白色头发的丈夫朝着坐下来的白发妻子奔去,最后拥抱的,却是两个与丈夫、妻子相同打扮,却发色漆黑的“年轻夫妇”。
黑发的“年轻丈夫”始终跟随在白发丈夫身后,黑发的“年轻妻子”在白发妻子的背后。当白发的夫妻开始争吵的时候,年轻的夫妻却在他们之间相距的鸿沟里相拥、舞蹈,脸上的笑容快乐而清晰。当已经年迈的妻子想要试探丈夫时,年轻的他们则在他们背后舞蹈着“我爱你”“我信任你”。
当故事来到最后,年迈的丈夫终于露出了笑容,朝着“年轻的妻子”奔跑而去。而年迈的妻子独自坐在一侧掩面,年轻的丈夫站在她的身后,温柔而深情地看着她,想要拭去她的眼泪。可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
这是一个简单又令人深刻的故事。没有谁是独一无二的主角,正如每一个人都是观众舍不得移开眼睛,以免错过任何一个故事细节的主角。
当音乐结束,光芒再度暗下,其他人消失于黑暗,只剩下唯一的那束照在始终坐在一侧歌唱、书写着什么的安若水身上时,他终于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舞台中央。
此时,他缓缓地摘下了一顶假发,露出了里头的白发。他轻轻捡起地上的两件丈夫与妻子的外套,忧郁地消失在了最后一束熄灭的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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