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立刻回神,宣危几经何时站在天子殿外,斜眼看着自己。
最后,他怂着脑袋跟随冥主进殿。
空旷幽静的大殿,宣危侧靠软榻上,手里执着一杯茶,仰头把玩。
裴言揪着衣袖,低眸道:“冥主……他,赤炎……”
“求情的话就不必说了,不过……”他突然顿住撇头看来,冷笑道:“你还有心为他,想来他是没将所犯所有事的全部告知于你。”
“什么意思?”裴言略微迟疑。
“他手上可是沾了不少凡人的血。论起来你该是恨他的……”
裴言眼睑一跳,“恨他?”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虽然他的确想痛骂赤炎一场,不过也知道没什么用,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恨呀?
宣危放下茶盏,凤眼婉转,渗出几分危险,“他可是没有勇气告诉你关于你师父的事。”
裴言抬首,难以置信。
“师父他……”他一时不敢猜测。
宣危握着纤长手指,可以明显听见骨头清脆之声。
“他胆敢迫害冥府阴官,也就休怪我无情了。”
裴言胸口喘息强烈,“师父他……他还活着吗?”他害怕得到答案。
宣危开口,“尸骨无存,魂魄不见。这是赤炎原话。”
裴言倒退两步,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从一开始冥主就支开他。不禁自嘲,自己是有多笨才会蠢到这种地步。
“你刚从南海而归,好好歇歇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冥主既然说出口就是不想裴言插手。
“……是。”
……
阴律司
望着金灿灿三个大字,裴言的委屈顿时浮上心头,他坐在冰凉的台阶上,身后就是大门,他不敢进,不敢面对师父……
埋首于双膝,裴言闭眼陷入黑暗。他能感受到鬼差经过的脚步声,还有……一道近乎于无的呼吸。
在他身后。
裴言抬首,宁晔端着一碟子莲蓉酥置于他跟前,“饿了吧?”
他坐下来,裴言老实点点头,跑了一遭又一遭,早就饿了。
可他……没胃口。
“那个……我能抱抱你吗?虽然很失礼……”他话还没有说完,温煦的手拉着他护在怀中。
裴言犹豫着……还是双手揽上去。
脑袋靠在宁晔肩窝之上,好闻的气息让他翻腾的心总算平静些许。
这样的贴近,耳畔就是对方心律跳动之声,裴言似找到依靠般手拴得越发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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