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擎宇先给纪锦发完消息,这才去回复李荣光:“已经出来了,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他回完消息后没几秒,手机铃声响了,是李荣光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沈擎宇接起电话:“李教练?”
对面没有出声。
沈擎宇还以为电话没接通,挪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双方的确正在通话。他正要再问,却听李荣光忽然开口了:“你伤势不要紧吧?”
“不要紧,就几道皮肉伤。”沈擎宇回答完之后对面又安静了几秒。
沈擎宇察觉到这个电话不那么简单,问道,“教练,出什么事了吗?”
李荣光欲言又止。
“李教练?”
“……我刚才从体育馆出来的时候碰到许应了。他今天来现场看比赛了。”
沈擎宇微微拧眉,心中并不觉得惊讶——他看到观众席上坐着的许应时,他心中就已经有所预感。
他平静地说:“我在擂台上的时候也看到他了。怎么了,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有。散场的时候他主动来找我,说想跟我聊聊。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就跟他去聊了一会儿。我问他现在做什么职业他没告诉我,后来我索性就直接问他是不是还对五年前那事儿耿耿于怀,是不是还想找你的麻烦……”李荣光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却偏偏在关键的时候停顿了。
沈擎宇握着手机安静地等李荣光往下说。
“……你从第三回合开始,就再也没有扫过徐力强的前腿了?”李荣光忽然毫无征兆地切换了话题,竟聊起了擂台上的事。他的语气不像完全的疑问句,却也不是陈述句。
“什、什么?”沈擎宇没跟上这么跳跃的话题,不由倍感错愕。不是在聊许应吗?
“——我问许应是不是还对你怀恨在心的时候,他忽然跟我说了这句话。”李荣光心情复杂地问,“你比赛刚开始的策略是想‘废掉’徐力强的前腿,让他丧失移动能力。但他一点都不怕疼。然后从第三回合开始,你就没有继续扫他的前腿了。你怕你会真把他的腿踢废了,对吗?”
沈擎宇微怔,没有回答。
每个人对痛觉的敏锐程度不一样,有人天生怕疼,也有人完全没有痛感。其实格斗运动员对痛觉的敏感度往往比普通人要弱,这也是格斗运动员的一种优势——毕竟完全靠意志力坚持是很难的,每一个行业多多少少都需要天赋。
不敏感是优势,可不敏感到了徐力强这种程度的却未必是优势了,反而是一种缺点。像他这样的人往往对自己的伤势心里没数,虽然能莽赢一两场超越自身实力的比赛,代价却是透支自己未来的运动寿命和健康。正因如此,“意志力太强”的运动员,往往也是退役最早的一批人。
而格斗运动员固然需要血性,每个人的性格却又是不一样的。有人像战士,享受暴力带来的快感,只要裁判不吹哨,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对手的身体制造伤害;也有人只是痴迷于武术本身,虽然想赢得比赛,却绝不希望给对手造成任何额外的伤害——无疑,沈擎宇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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