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外□□清幽,萧峋踏过细碎的鹅卵石路,推门而入,再绕一扇屏风,总算见到谢龄。
谢龄今日穿了一件雾蓝色的衣衫,盘膝坐于竹席间,腰身笔挺清瘦。身侧有长窗洞开,青枝横斜,间或点缀夏花,他偏首向萧峋看来,眉目沉静,一眼成景。
这一刻,萧峋心中的烦闷忽然就消失了。他不由弯眼笑起来,冲谢龄唤了声:“师父。”尔后向宗主致礼。
宗主抬手虚指空余的坐席,笑容可亲:“萧师弟无需客气,请坐。”
萧峋便真不同他客气,走到谢龄身旁,理了理衣摆坐下。他将扣在桌上的茶碗之一翻起来,为自己倒上一碗茶,甚是自觉地帮谢龄把茶水也续上,道:“师父,我带了茶点来,您和宗主要用些吗?”话里带着笑,坐姿端正,看上去格外乖巧。
谢龄不由打量了萧峋一番。萧峋的状态和在比试台上时完全不同了,那会儿谢龄明显感觉得出萧峋心情不好、耐性极差,现在看来,这人似乎好了。
少年人的心绪就像五月的天气,一会儿阴了一会儿又晴,时不时还腻腻歪歪的。谢龄懒得探究这之中的原因,收回目光,“嗯”了声。
萧峋摆了三四样点心上桌。
宗主这两人如此相处,眉梢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眼神带上惊讶。
桌子上还有两个圆形木碟,碟上各放一枚灵石。萧峋见了,好奇地问:“师父,这是在做什么?”
回答的人是宗主。他笑说道:“我们在赌,你和谢风掠谁会赢。”宗主语气自然坦荡,说完还向萧峋解释两个小木碟各代表他们中谁。
这两个木碟里都有灵石,萧峋缓慢抬起下颌,目光飘向谢龄。
宗主从点心盘里拿起一块桂花糕,尝了一小口,赞一句“味道不错”,问道:“萧师弟就不好奇,小师叔押了谁吗?”
谢龄:?
谢龄看向宗主。而萧峋偏头看向他。萧峋上半身前倾,向着谢龄凑近几分,问:“师父押了谁赢?”
“你认为呢?”谢龄不动声色喝了一口茶,把这死亡问题丢回去。
萧峋半眯起眼,注视谢龄片刻,缓慢转回脑袋,盯着桌上两块灵石开始沉思。宗主没再说话,吃着点心喝茶。半晌,萧峋终于开口了,但并非回答谢龄的问题,而是问:“宗主,我可以下个注吗?”
“自然是可以的。”宗主伸手比了个“请”的动作,不掩饰神情里的好奇和兴趣,“萧师弟打算押谁?”
“我嘛,当然是押自己。”萧峋又看一眼谢龄,笑着说,拿出一枚灵石,放到左边的碟子里。
宗主一捋胡须:“萧师弟对自己甚有信心。”
“此乃生活小技巧。就算旁人都不信自己,但自己不能不信,这样才能活得更好。”萧峋说道,紧接着,话锋一转,“但风掠师弟不无获胜可能,所以,我还要押一押他。”
他拿出第二块灵石,放进右侧的木碟上。
宗主瞪大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