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枚浅灰色的流光石挂在木架上。
现在是白日,没有月光,寻常的催动符咒难以见效,萧峋做了一番改动,左右手同时抬起,食指指尖迸出雪亮光华。
符咒内容更为复杂,落成的一刻,被流光石尽数吸收。
流光石摆动起来,却是左一圈右一圈,上下跳摆、极度混乱——依然无法得出谢龄的踪迹。
萧峋伸手揪住乱晃的流光石,盯了它数息时间,低低嘟囔了句:“事不过三。”
谢龄一夜未归,清晨出门前,萧峋用流光石又探了一次。现在这是第三次。既然还是找不到,他决定不再找。
——绝不会找第四次!萧峋臭着张脸将流光石搁去一旁,重重往后一躺,摊开双手,闭上眼睛。
这屋里没有计时器,但时间仍然一点一滴过去,不因谁而快、因谁而停。约过半刻钟,这人一骨碌爬起来,将流光石捞回手上。
哎,还是再找找吧。萧峋心道。
*
擂台。
看了七场比试后,谢龄决定不再观望,同越九归商议,来到台上。对手是一对已经连胜三场的男女,皆使长剑,配合默契。
“陈师兄,他们应当是一对道侣,我有点儿紧张。”越九归连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小声对谢龄说道。自打误了人间道的入门试炼、回家继承家业后,他的精力便多用在生意场,太久没有和人对战过,不免担心自己的发挥。
“无妨,有我在。”谢龄说道。
这话不仅仅是宽慰。萧峋走后,那份害怕被认出的担忧随之而去,谢龄轻松不少,言语之间、举止之时,袖摆都更飘逸几分。
他话语沉稳,眼神自信。越九归被他感染,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我是家中独子,一直想要个哥哥……现在遇到了陈师兄,师兄就像我兄长一样。”
谢龄略有些惊奇:“一般不都是想要个妹妹吗?”
越九归嘿嘿一笑:“这话说来不大好意思,我也希望被人照顾。”
闲聊几句,越九归绷紧的心情放松下来。擂台另一侧的男子却是不耐烦了,大声道,“喂,你们二人磨磨蹭蹭做什么,要打快打!”
“你这人好生无礼。”越九归皱眉看过去,转回头对谢龄说话时,语气柔和下来,“陈师兄,我们上吧。”
“好。”谢龄点头。
对面男子已提剑攻来。
这人满身江湖匪气,连胜三场,出招颇有些狂。谢龄打算试一试练了月余时日的掌,想到掌法在进攻距离上很吃亏,干脆不动,在原地等待。
对手自台上跃起,跃至最高点时,向下落招。
风被搅乱,剑光明亮,但——动作慢了、角度不对,甚至呼吸节奏都充满破绽,目光还带着挑衅,简直愚蠢。
若说萧峋给谢龄的感觉是莽而精明,这人便是纯粹的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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