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明显地觉察到,这次毒发的滋味比之前痛苦了好几倍。
浑身火烧火燎, 犹入油锅地狱,疼得皮开肉绽, 脑浆好似被煮沸了,胀得像要爆开脑壳似的,胸口闷得仿佛被石板压着,喉咙也被一双无形的手卡住,任凭他怎么努力,都吸不进一口气来……
卓应闲感觉自己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了棉花上,软软的,几乎没了力气,又好像被什么裹住了腿,根本迈不开步子。
他隐约听见聂云汉在后面唤他,一声声“阿闲”透过裹住他的那层迷雾传到耳朵里来,显得那么遥远,但他心里是开心的,因为汉哥终于醒了。
汉哥醒了?
那便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中毒已深,不然他会担心的。
卓应闲艰难地抬手,茫然伸到腰间去够那只装有药丸的袋子,费了半天劲才抠出一颗,手抖得太厉害了,没有抓稳,那药丸竟然掉在了地上!
他慌忙伸手去捡,好在那颗药丸是血一样的鲜红,即便他眼前已经看不太清东西,仍能够凭着颜色辨认到它掉在了哪里。
就在跟前,伸手就能拿到。
卓应闲没有想过为什么地面突然离自己这么近,他只是弯了弯腰,就能从泥土上捡起那颗药丸,放进嘴里。
泥土很臭,富含腐烂的味道,粘在药丸上一点,被卓应闲尝到了,顿时恶心欲呕,连着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聂云汉又在后面喊他:“阿闲,你别动!”
卓应闲想我现在也动不了,但是不能给汉哥知道,便偏了偏头,自以为装得很好,其实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嗯,我不动,在这儿歇口气,等我……”
聂云汉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当他吓坏了。
那七叶一枝花终于缓缓发挥了药效,方才聂云汉有了意识,听见卓应闲的哭诉,才轻敲他的手,让他放心。
躺在木筏上被拖了那么久,聂云汉终于有了些力气,抬手摸了摸额头,感觉温度好像降了一些,身上出了很多汗,粘腻得难受。
他刚想张口去喊卓应闲,想让对方休息一会儿,还没开口,木筏便停了,接着他感觉身下又潮又凉,便伸手一摸,摸了满手泥巴。
这是被拖进泥潭了么?泥巴都透过木筏的缝隙渗上来了。
聂云汉当即一惊,混沌已久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起来,转头去看卓应闲,见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淤泥没到了膝盖。
好在他站在那里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试图往前走,只是弯下腰做了个动作,又剧烈咳嗽了几声,身子便往下陷了几寸。
“阿闲!阿闲!你别动!”聂云汉焦急地喊道,“千万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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