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婕妤大难后福,这定是上天要赐予大魏皇子的吉兆啊。”郁丽依旧十分激动,两眼放光,好像那是她的孩子一样。
“竟会说漂亮话。”太后本有些怀疑郁丽的,毕竟她早先也听说了她整治颖宝林身边婢女的事,现在看来,郁丽在宫中既没有人脉,懋婕妤身边也没什么同她有关系的人,也算是终于松懈了警惕。“起来吧,哀家看不得腌瓒事,你们都安分些。”
“是。”叁人一同应道,郁丽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好像讲学课上的学生一样。
“散了吧,哀家累了。”太后最后扫了一眼叁人,只觉得看出了些什么不对,却说不出是哪里,心下烦得很。
——毕竟昨天夜里,懋婕妤的孩子就没了。
六个月的女胎,已经成了形,随着一滩腥臭的血污滑出了她的肚子。
太后还记得上一次她见这样的情形,还是在十年前,如今看来依旧触目惊心。
——反正是个女胎,到底是要换掉的。
太后想到这里,也没什么惋惜。
只要是这个皇宫里抱出来男孩,她就能让他成为太子。
“玲风,去把侧殿的檀香点上,多加些香料。”太后吩咐道,说罢,便靠在方桌上休息。不过片刻,她竟然睡着了,在她惊醒前的瞬间,梦里那双熟悉的眼睛又直直地看着她。
“阿棠,你不这种人。”
再睁眼时,那人影和那嘴唇像是流云一般散去,一片她想抓也抓不住云。
宁烽棠,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叫过她的名字了。
她的丈夫叫她皇后,她的儿子叫她母后,她的父亲叫她太后。
没有一个人再叫过她的名字,带着一点病态的骄傲,太后劝说自己:这是最好的交易。
看看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除了那孩子屁股底下的椅子,这大魏的一切都是她的,这是天下最划算的交易。
懋婕妤还小,不过是一个孩子,就要死要活地哭。
不过叁年,不,不需要叁年,只要叁个月,她就会像自己一样,尝到这天底下女人都想要的东西,看看到那时她还会不会再这样矫情。
想到此处,太后笑着站起来,向东侧殿齐太嫔的居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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