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哲最终还是逃了。
在谷音琪把他的领带解下来的瞬间,他把人儿推离了身前,挤出声“抱歉”,开门冲出了房间。
电梯被控在高楼层,刚按下按钮就听见“叮咚”一声。
他的背脊一直是微弯的,快步进了轿厢,他走到角落,背对着监视器和门。
直到坐进车里,韩哲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又一次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了怀疑。
他的意志力原来是这么薄弱的吗?
怎么才被谷音琪舔了一下喉结,整个人就跟块淋了水的插座一样,电流“滋啦滋啦”四处流窜,大脑也瞬间停止运作。
他没立刻启动车子,呆坐在驾驶位上。
垂眸,那根把西裤顶出明显形状的物什让他起了强烈的挫败感。
而此时,在房间内的谷音琪也对自己的吸引力产生了怀疑。
墙上的「请勿打扰」未熄,门旁散落着被塑料伞套裹住的黑长雨伞,韩哲的西装,还有没多久前被她攥扯下来的领带。
刚才按下「请勿打扰」之后,谷音琪顺势把手里的领带再绕上一圈,韩哲便被她拉弯了背,低下了头。
比起男人的唇,谷音琪更想亲吻他的喉结。
她仰起脸,像把一颗草莓轻轻含进了唇间,贝齿若有似无地啃咬。
她把领带再扯低一点,这样自己就可以不用踮着脚尖了。
湿淋淋的吻沿着他的喉结往上,如一只轻盈的红蜻蜓,驻足在他剃得干净光滑的下巴处。
“小哥哥……”
谷音琪像梦呓般唤着他,舌尖没再往上,而是起了玩心一样,溜到旁边,沿着他的下颌线,一直舔弄到他的耳垂处。
深吸一口气后,她一口含住那块微烫的软肉。
她能感觉到男人全身肌肉的骤然绷紧,甚至在她往他耳朵内吐热气时,韩哲的喉咙深处就已经溢出一声沙哑的闷哼。
好性感的那种。
可没想,她才刚把韩哲的领带解开,男人就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似的,突然从梦里清醒过来,道歉后匆匆忙忙离开房间,连自己的东西都不拿了。
一颗心像被丢进了密封的罐子里头,和酸柠檬咸盐巴装在一起,玻璃罐子被摇来晃去,心脏也被盐粒磨得生疼,划出的小小伤口浸了柠檬汁,又刺又疼。
本来弯腰去捡领带的谷音琪,也被突来的这阵细小刺疼扎得头脑骤然清醒。
大忌,这可是大忌啊……
她可以跟许多男人来回调情,她可以无视对方的长相身材,她可以忽略对方是否有家庭或伴侣,在房间里发生的事只留在房间,出了门大家便是互不相干的独立个体,除了再次“预约”,否则不应该有过多的黏连。
尤其是感情方面的。
小姐对客人动了心,在她们这一行实在太常见了。
太多姑娘在床上轻信了客人的承诺,把这种关系错当成恋爱或爱情,觉得对方是爱着自己的,也觉得自己的做小伏低终有一天能让她们得到想要的身份和自由,于是狗男人们说什么她们都会照做,例如交换“伴侣”或多人运动,例如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借给男人去应急。
诸如此类的事情每一年谷音琪都要听说好几次,姑娘们人财两失是一回事,更严重的是一颗心被捣得稀巴烂。
所以谷音琪一直提醒自己,肉体归肉体,感情归感情。
或者应该说,感情这东西就应该好好地锁起来藏起来,碰都不能碰。
她把地上的西装领带拾起,再起身时,眼里已恢复了平静。
*
韩哲也恢复了平静。
胯间那匹出笼小兽总算不情不愿地歇下,他开车离开了酒店。
雨还在下,雨水模糊了整个世界。
当冷静下来,韩哲又陷入了懊恼。
刚才这件事他处理得太差了。
对方主动求欢,他却跟遇上洪水猛兽似的。
不但没有好好拒绝,还直接逃了,这算什么东西?
他家离酒店不算远,加上堵车也就十来分钟车程,快驶进小区车库时韩哲决定,上楼就给谷音琪打个电话。
今晚的事不是她的问题,是他自己不愿意放任心里的欲望冒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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